“知道的还不少”,白榆这会儿气出的差不多了,反手刷啦一翻收了刀去。
宋凝湘垂首点头:“朝生暮死虽然并非出自天工坊,不过上面镶嵌的宝石装饰却是我师祖亲手雕琢的。”
提起往日白榆叹了口气,“算起来好像也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原来让师祖念念不忘的人,便是这般模样”,宋凝湘打量着白榆,言语间有些怅然,“与他房间里那张画像却一点也不像。”
“嗯?”
白榆警觉:“竟然还留了我的画像,这老家伙!”
“已经随着师祖一起下葬了”,宋凝湘看着面容明艳依然如同年轻少女般的容颜,心中不免感怀,她的师祖过世是已经是一百二十五岁高龄,朽朽老矣,可曾与他邂逅惊鸿一面的女子却还是如此年轻,仿佛从来没有变过。
她不是人而是修罗,时间似乎在她身上失去了一切作用。
白榆松了口气,伸指点了点宋凝湘,姿态却如同长辈对晚辈说话一般:“你们最好别让我看到那幅画流传到江湖上,否则我拆了你们天工坊!”
“那是自然”,宋凝湘对白榆的态度很是恭敬,毕竟虽然长得年轻,可实际上白榆是与她师祖同辈的人,“请白司主放心。”
“但老家伙画我的画像也不能白画”,白榆撇嘴,“不能因为我姓白就占我便宜。”
宋凝湘心道谁敢占您便宜,这动不动就拔刀削人脖子,吓都吓死了。
但嘴上却只敢说:“白司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天工坊必定尽力而为。”
白榆笑得格外灿烂,一看就是狡猾骗人的嘴脸,偏偏话说得十分真诚:“听说天工坊库房内存有域外极寒之地所产的寒金石,我想劳烦三坊主为我打一件东西。”
“什么?”宋凝湘听到“寒金石”三个字就有种被翻了家底的感觉,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又不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问。
白榆凑在宋凝湘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宋凝湘听了一愣:“当真?”
“当真,否则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白榆坦然地反问,理所应当的模样。
宋凝湘于是一口答应下来:“既然白司主想要,一个月后,我亲自命人将东西送上门。”
“十日”,白榆摇摇头,“我等不了那么久。”
宋凝湘满脸为难,可犹豫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好,十日。”
“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的这笔账我就不跟天工坊和寒星宫算了”,白榆说着目光又转向了一旁刚缓过来的安阳峻,笑眼弯弯像只小狐狸,“但安阳家的生意还是要好好聊一聊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白司主……”,宋凝湘还想说什么阻拦,白榆骤然凝眉瞪她一眼,眼底都是藏不住的刀锋:“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
宋凝湘垂下眼,她知道了白榆的身份,便隐约猜到她所说的“生意”是什么,可她完全不是白榆的对手,只能这么认了。
她闭上眼,只能接着打坐疗伤了。
白榆一步步走向安阳峻,嘴角勾起来都是友善的笑,“我说什么来着,安阳家主,家宅不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