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川脸上的泪痕甚至都没干透，扬起脸的时候脸上有坚毅的表情，可泪光闪闪的模样却看起来像个少年。

由于从小修行的关系，他的面貌看起来要年轻许多，岁月仿佛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时光的痕迹。

灵韵真人被面前这份深刻的违和感震撼了。

不过他好歹如今也是一派掌门，很快就冷静下来，“看来你打算将这件事管到底了。”

“我承诺过，给他们该有的公义”，霍云川淡然抹去了脸上的泪。

“唉……”，灵韵真人不免怅然感叹：“师弟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抬起手，指尖一闪而过的青色竹叶凝聚落入掌心，便递给了霍云川：“知道你想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那就去吧。”

霍云川坚定将竹叶握在掌心，“多谢师兄。”

“自己也要注意身体”，灵韵真人恋恋不舍地望着面前已经出落的剑眉星目的小师弟，记忆中他还是那个瘦小孱弱的孩童，可实际上岁月如梭，他已经远离自己的羽翼，要去自由的飞了。

霍云川点头，“师兄保重。”

他撑起身子，躺了两日的身体有些轻飘飘的使不上力气，他用很慢的速度才站起了来，灵韵真人虽然看着但知道小师弟性格要强，便没有去搀扶他，而是站在旁边静静守着。

霍云川彻底站稳了已经有些吃力，额头上微微有了细微的汗水，可他咬紧了牙还是一声不吭。

他得去阻止白榆。

至少要保住安阳薇。

抱着这样的念头，霍云川辞别了灵韵真人，匆忙赶回无忧镇去了。

他首先去了戒律堂，白榆留给他的珠贝面具还在，戴上便能遮掩大部分面容。霍云川并没有冒失前往，而是找人传话想把靳明烟喊出来，但没想到等了一会儿，传话那人出来回复，说靳明烟此刻不在戒律堂内。

霍云川有些疑惑，按理说靳明烟常驻戒律堂，而且她又只是医者，不会如同其他人那样成日在外面办事。

“她去了何处？”

传话那人想了想，依稀回忆起些许：“好像是去了办案。”

“办什么案？”

“那就不知道了。”

霍云川得不到想要的答复也不勉强，他倒是不急着回书铺，而是去了趟酒楼。酒楼说是个吃饭的地方，但打听消息向来一流。

霍云川找了个雅座，吩咐跑堂小二喊来老板，见他进了门这才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苍白面容，向老板打听起安阳家的动静来。

老板也不多问，霍云川问便如实说来：“听说，安阳家大小姐疯了。”

“疯了？”

霍云川略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总觉得这件事来得太莫名其妙。安阳薇从玄天剑宗离开的时候分明还是个好好的“人”，怎么回了安阳家就疯了？

“具体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安阳家出来采买的小厮说，安阳家大小姐从回府那天晚上开始就疯了，动不动就摔东西砸东西还打人，最可怕的是回回莫名其妙就盯着人阴森森的笑，一边笑一边还说，‘你看，他们就在你身后哦’。”

霍云川听着听着，总觉得这个做派略微耳熟，不禁露出些无奈来，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跟白榆脱不开干系。

他下意识摸索着手腕上卡着的红色镯子，脑海里不禁都能想象出白榆怂恿着教安阳薇发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