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大堂上并没有人发现突然多了三个围观者,百里扶光和蓝瑶一起站在侧边,看着县令在审理此案。
赤瑕懒洋洋坐在门框上吃包子,他四处去打探消息也确实累的不行,这会儿只想歇歇脚。
升堂时候总是气氛肃穆的,堂上站着肃穆的衙役,手中持着棍棒,腰间悬挂着长刀,长相都是穷凶极恶的,冷着一张脸盯着躺下跪着的新娘。
衙役们因为此案几乎忙活了整晚,自然对凶犯没什么好脸色,县令更甚,本来小镇子上素来风平浪静,最多也就是处理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而此案事关重大,又恰好赶上镇上来了一位刚好丁忧在乡的大人,大人从京中来,听闻此案甚是震惊,于是特意命人传讯而来,要求县令尽快处理此案,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县令颇为无奈,只能连夜处理,也是搞得一肚子恼火,只想尽快结案,语气都带着几分不耐烦。
“大胆凶犯,还不从实招来!”
县令一拍惊堂木,狠狠的询问。
百里扶光从未真正见过人间的县衙审案,啧啧称奇地四处张望,对什么都好奇,甚至连县令手中的惊堂木都想抢过来看一看,被蓝瑶无奈地按住了手才肯作罢。
蓝瑶实在无语地嘟囔,“你就仗着自己的仙术屏障在,他看不见你,否则信不信他把你当成同党一并抓了?”
百里扶光想要隐藏身形这点小小的法术自然不在话下,他仍然一脸兴奋,又开始围着衙役手中杵着的杀威棒转圈,像一只跃跃欲试的小猫。
“他发现不了的”,百里扶光扬着嘴角说,“本仙君的法术岂是这些普通人类能破解的?”
他说着挥了挥手,甚至模仿县令坐着的椅子给自己和蓝瑶弄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然后招呼蓝瑶来坐下,跟县令坐成一排旁听。
蓝瑶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过去,只站在新娘旁边,眯起眼睛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可是她自从见到新娘开始,这种不安的感觉就越来越重,仿佛是一块石头压在了她的身上,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了。
她打量着新娘血污模糊下的面容,试图分辨出那种不安感觉到底来自于何处。
可新娘扬起脸时,她又觉得自己捕捉不到那种细微的感觉了,新娘的眼神如同灼烧的火焰,当中盛满了不甘和愤恨,仿佛只有用她手上沾染的血才能洗刷一切。
她愤愤地看着县令,说出自己的答案。
他们都是毫无人性的畜生。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不是秋声镇上的人,她出生在千里之外的地方,那里虽然常年冰天雪地,气候寒冷,可是人心却是暖热的,就算是屠夫的女儿,就算身为女子,她依然能顾学习技艺,依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阿音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她学习了一身杀猪庖丁的好技艺,能一刀杀死一头两百斤的猪,家中经营着一个规模不大的肉摊子,凭借自己的力气也能维持温饱。
可是却有一天,她和邻居的小姐妹一起相约去市集买好看的衣服和首饰,却在经过人迹稀少的巷子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蒙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