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华宫内,上官庭的母妃,也就是清妃宋织玉,早早起身,靠坐在枯树下,晒着太阳。
她的侍女馨兰,候在其身边,静静地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毒了。
馨兰小声唤着宋织玉:“娘娘,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屋去吧。”
宋织玉闭着双目,轻轻摇头:“馨兰,本宫好冷,想多晒晒太阳。”
“那奴婢再去给娘娘取件斗篷。”
“不必,再套上一件,该动不了了。”宋织玉揽了揽身上穿着的厚斗篷,将整个身子都藏在斗篷下,仅露出消瘦的面容,“冬天到了,宫里的花都败了,抽空,命人把那些干枝烂叶都清一清,种上些菊花,也好叫这清冷的牢笼中,沾上点生气。”
馨兰给宋织玉戴上斗篷后面,缝着毛边的帽子:“种菊花,怕是不吉利,要不种些喜庆的蝴蝶兰?”
宋织玉轻笑:“什么时候,你也信了这些,从前在府里,你可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菊花清雅,它都不嫌弃这地方晦气,本宫又有什么立场去挑剔它,原是该本宫配不上它才对。”
“娘娘何必自轻自贱。”馨兰说,“娘娘风华绝代,无论是府里还是宫里,用的住的,都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宋织玉道:“别人的日子,本宫自也是求也求不来。”
“本宫的荣华富贵,只在那人的一念之间,他高兴了,便召本宫消遣取乐,不高兴了,转头就能送本宫去那见不得天日的地方。”
“馨兰你说,这种日日担惊受怕的日子,别人会想求吗?”
馨兰宽慰道:“娘娘,我们还有六殿下,陛下对我们的六殿下极为看重,只要殿下在,他断不会再叫娘娘吃苦。”
“庭儿。”宋织玉睁开眼睛,“对了,庭儿是不是从南疆回来了?”
见宋织玉来了精神,馨兰兴冲冲地说道:“是啊娘娘,殿下回来了,听说,他还带回了言国的太子,立了大功呢。”
战场上,刀剑不长眼,宋织玉不免担忧起了上官庭的身子:“也不知道,庭儿有没有受伤。”
“母妃。”
说上官庭,上官庭到。
宋织玉听到上官庭的声音,急忙起身:“庭儿。”
馨兰赶忙扶住宋织玉:“娘娘小心。”
上官庭快步走了过去,从馨兰手中接过宋织玉:“母妃又瘦了。”
宋织玉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眼眶里泛着泪光:“母妃没事,让母妃好好看看你。”
她探上上官庭的脸:“这次倒是白了些,不比上次,活像颗黑炭。”
“外面风大,我们进屋吧。”上官庭拉下宋织玉的手,“母妃的手都冰了。”
“听你的,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