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点
黄鹿呈离去,她好像已经成了回忆。
就是腰子有点不舒服…
我需要静养。
我先回公司骑上摩托车,路上给红姐她们打电话,问晚上想吃什么。
玲玲兴奋的告诉我;红姐带她去舟安逛街了,有很多好吃的,还看了电影。
一会还要去逛夜市。
红姐是故意的,因为我早上又欺负了她,她反抗过,没有用。
就带走玲玲,孤立我。
我回到家里简单的给自己做了一碗面。
吃完饭后…
靠在床头看了一会书,感觉心跳动的厉害,特别的不安。
在房子里,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再来到下一个房间,来回的穿梭。
我想到红姐和玲玲,想到薇薇,大姑 ,二姑,三姑,大姑父,黄鹿呈。
好像都不是,这种不安源于本源。
大姑突然打来电话,在这种不安的心理下,我多少有些害怕。
电话接通:
“三 他走了。”
电话里传来大姑悲痛的哭声,我沉默许久,跟着她一起泪水涌出。
记忆中他拓着小曹三满院子的跑,姑姑们在后面追。
奶奶拿个小木条打在父亲身上,让他慢一点。
他每次外出回来都会带很多玩具,别的小朋友都没有,积木,水枪,连环画等等.
记忆中的妈妈,好像很少笑。
她不开心,就算看到小曹三玩累了,想要妈妈陪,她也不开心。
大姑说她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我告诉她,我陪着她去。
二姑和三姑的电话接踵而来,她们说都要去。
我让二姑把薇薇带上,薇薇最适合去那里。
我打电话给红姐说了突发的情况,让她先不要告诉玲玲。
免得又想起她奶奶,她在电话里小声的安慰,说会照顾好玲玲。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物,带了一些现金。
骑着摩托车来到,大姑家。
大姑已经收拾好东西在楼下等,大姑父送我们去舟安火车站。
上车后,大姑靠在我身上,轻轻的哭泣。
他在北方一个名叫碦儿蓝的大草原的地方,曾经去过那里支教。
我们先坐火车去省城,与三姑回合,二姑和薇薇会明天再出发坐飞机,飞到最进的地方等我们。
去省城的路上,大姑告诉我,让我不要怪他。
他亏欠我的,大姑会替他补偿。
大姑已经做的很好,何来的亏欠。
到了省城火车站,见到三姑和徐医生,他扶着她的肩膀。
我与他握手。
大姑第一次见徐医生,好想开心,却冲不破这悲伤。
两姐妹抱在一起抽泣。
徐医生查好了路线,我们先坐到京都,明天上午10点达到后,去乘坐飞机下午4点到附近,然后坐客车大概需要5个小时就可以到。
幸运的是,买到了两张卧铺票。
大姑和三姑可以好好睡一觉。
安排好她们后
我和徐医生来到我们的座位,跟旁边的人换了一下座位,两个人挨在一起,可以聊天解闷。
徐医生讲:他小的时候特别胆小,看见血还会晕呢?
再大一点,爸爸出门务工,摔断了腿,在家养了很长时间,好的之后还是有些坡脚,所以他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学医将来帮爸爸治好。
成功的考入了江城医科大,做实验的时候,自己就一点一点克服对血的恐惧,导师还劝过他,让他可以修内科。
他坚持最后他做到了,还顺利的拿到了学校的研究生保送名额。
他说如果自己没有这份坚韧的勇气,就配不上三姑的优秀。
火车在飞速行驶,我们交换着故事。天薇薇发亮,
大姑跟三姑找来,让我们去休息一下。
火车在京都停下,走出火车站看着这座自己拼搏过20多年的城市感慨万分。
我们在附近吃了点东西,没有多做停留赶往机场。
飞机有一趟下午1点钟的。
路途上很顺利。
下午五点我们在古兰机场与已经到了的二姑和薇薇汇合。
看到我们薇薇陪着二姑流起了眼泪。
因为还要赶路我们在此地不能过分的悲伤。
三姐妹好久没有聚在一起,相互帮对方擦拭着眼泪。
我们去往长途车站,坐车去碦儿蓝。
上车后;薇薇靠在我身上,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她已经慢慢隆起的小肚。
头发没有留长,又修剪过。
我偷偷的亲在她脸上,她像只安静的小猫一样。
我小声的笑着告诉她,你不用难过,就当是一次旅行。
她说看着二姑伤心,她会难受。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容易被对自己好的人感染。
我一样看不得大姑哭泣,想想就会心痛。
窗外的天很蓝,很低。
一片一片的大草原在大巴车行驶了3个小时后,慢慢的出现;它们连接在一起,就像一片无垠的碧绿海洋,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与蓝天相接。
薇薇趴在我身上,指着窗外的牛羊兴奋的说,三哥 小时候我们家里有几只小牛。
大巴车在一个微小站牌停下,司机告诉我们到地方了。
车灯下路边停着两辆带帐篷的马车,我们下车大姑与他们简单的交流过后,是来接我们的,已经等了七八个小时。
他们穿着长长的袍子,草原的夜,温度会下降很多。
我们交流的很慢,有些语言障碍,他是看我们穿的单薄 让我们赶紧坐进车里。
二姑 我薇薇 做一辆,大姑 三姑 徐医生做一辆。
马上行驶在草原上,摇摇晃晃。
我对二姑笑道;这像不像坐花轿。
二姑拧我腿一下,把我屁股下的垫子拿出来,给薇薇加上。
大概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一处游民居住的地方。
附近错落着一些蒙古包,像一朵朵大小不一的蘑菇,远处有篝火和昏暗的灯光。
草原上的星星璀璨明亮,似乎伸手就能摘到一样。
脚下的草地柔软而富有弹性,像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摊一样。青草的芬芳和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恰,顿时忘却了悲伤。
我们被请到一个很大的蒙古包内,一股暖流扑面而来,里面中央摆放着一个火炉,火散发着光,照亮整个空间。
两位身着朴实长袍送我们来的男人出去,在包外喊着几个人的名字。
满达日娃,我就听清楚这一个。
姑姑们放下手中的行李,参观着包里的景象。
顶端有一个天窗,可以从里面看到天空,像一个望眼镜一样。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两个姑娘进来。
她们身着草原人特有的服饰,有着相似明亮的眼睛,中年女人脸上明显有被吹过的痕迹,个头高的姑娘看着年纪十七八岁,跟店里的姑娘们差不多,个头小的扎着一头长长的乌黑的辫子,大概只有十二三岁。
稚嫩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
大家相互打量了一下。
中年妇女看着大姑问道
“你是淑芬吧。”
她吐字很清晰,声音略微沙哑,走过去拉着大姑的手。
吩咐两个姑娘,招呼我们都坐下。
“你是哥哥吗?”
小姑娘来到我和薇薇身边,她距离我很近,要趴在我脸上了。
“你和爸爸很像。”
她想用手去摸我的脸,被旁边的姐姐拉住。
“满达日娃,不要对客人没有礼貌。”
她的姐姐瞪着她说道。
小姑娘有点委屈,但很坚强,朝我做个鬼脸。
父亲小时候经常这样做鬼脸逗曹三笑。
“我叫曹四喜。”小姑娘的姐姐,给我们倒茶后,介绍着自己
“我叫曹五福,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爸爸就叫我满达日娃。”
小姑娘紧着跟上。
大姑她们坐在另一边 听到了这里的对话。
三姑起身走过来,拉着小女孩的手,蹲下身打量着。
她们应该都是曹三的妹妹。
她们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悲伤,说话间神情反倒流露着幸福。
“你为什么不喜欢曹五福的名字啊。”
三姑问着下小女孩。
“我要有一个像妈妈一样美丽的名字,妈妈叫吉步楚和,我叫满达日娃。”
小姑娘笑着看着三姑说道。
一点都不怕生。
三姑把她搂紧怀里,又哭起来。
“爸爸说他死了,让我们都不要哭,开心的过好每一天,我们把他安葬在那里的山爬上,他每天都会看着我们,守护我们。”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你说的方向。
中年女人起身,在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沓封信交给大姑
:“我知道他是思念你们的,他每年都会写在信里。”
大姑接过厚厚的一沓信,抱着一旁的二姑又哭了起来。
我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外套,给薇薇披上,带她出去走走。
免得跟着伤心起来。
我大概能想象到这个男人的幸福与无奈。
这里是他的梦想,有他的草原,他的家和他对爱情的坚持和守望。
外边的篝火旁,还有几个人围在旁边,一边喝酒,一边添柴。
他们抬头看看星空,有人嘴里开始唱歌。
我看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远处有一座小小的山,星空下诺隐诺现。
他能感应到,我来了吗?
我把薇薇搂在怀里,站在这片星空。
想告诉他,你都快要当爷爷了。
满达日娃跑过来叫,我们回去吃饭。“舅舅最会烤羊肉了,比爸爸烤的都好吃。”
吃饭的时候,满达日娃的妈妈告诉我们,父亲是得胃病死的。
走的时候很痛苦,但是他很坚强,说这是应该受的折磨。
还说了一些往事,父亲又回来的第二年,曹三的妈妈找来过。
她不是破坏者,他们早就私定了终生,她在草原等他七年,他没有负她。
她向我表达着歉意。
我替曹三收下。
我把薇薇介绍给她,她拿出来两样首饰送给薇薇。
还有几个狼牙吊坠,说是父亲为我和姑姑们做的。
他去一直都绑在身上。
她是个朴实善良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满达日娃跑在最前面,带领我们朝着父亲埋藏的地方走去。
几位姑姑能感受到了父亲在这里的幸福,心中的悲伤少了许多。
我领着薇薇给他磕了几个头。
姑姑们让我带着薇薇跟着满达日娃在草原上转转。
她们从白天一直坐到傍晚才回来。
因为都有工作,就能停留太久。
决定9月2号回去。
晚上跟他们一起围在篝火旁边,喝一点酒,听他们唱歌。
满达日娃的妈妈为姑姑们准备了他们这里服饰。
三姑在徐医生的带领下跟着他们一起跳起了舞。
大姑问曹四喜想不想跟我们去城市看看。
曹四喜渴望的看着她的妈妈。
第二天早上,满达日娃不想让姐姐走,伤心的哭了起来。
三姑说等你再长大一些,来接她去大城市看看。
她表示不想,这里有妈妈有爸爸,她就想呆在这里。
曹四喜告诉妹妹,她只是去看看大城市,看完就会回来。
返回的路上,我们在机场跟二姑和薇薇道别。
我告诉薇薇,会很快把她接到身边。
她说她现在是二姑夫的弟子了,现在在学中医,三哥不是那么重要了。
说着就哭了起来。
曹四喜不懂,哥哥为什么不能带着嫂子。
一脸茫然的站在大姑身边。
突然多了个侄女,大姑跟三姑的侄子就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