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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康继而说道:
“应该就是这样,丁副市长若想保全自身,谋求进一步发展,与丁爽切割是关键一步。”
“我明白,我定会将你的意思转达给他。”
欧阳靖应道,心中已盘算好如何劝说丁义珍。
“还有一事想劳驾欧阳主任。”
李达康话锋一转。
“哦?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必定全力相助。”
欧阳靖态度诚恳,她深知李达康此人虽年轻却不容小觑,与之交好对自己有益无害。
“我有一朋友叫刘嘉欣,在商务局招商办工作。”
李达康缓缓说道。
“刘嘉欣啊,我知道这姑娘,工作能力挺强的。”
欧阳靖身为商务局办公室主任,对局里人员情况自是熟悉。
“近期刘嘉欣因我而遭遇些麻烦。”
李达康便将整治青山集团李建明后,刘嘉欣被招商办主任张进针对的事一一道出。
“张进这做法实在不地道,下属受欺,他不但不护,还倒打一耙。”
欧阳靖佯装义愤填膺。
“我不便直接干预商务局事务,欧阳主任您德高望重,还望您能出面主持公道。”
李达康言辞恳切。
欧阳靖爽快应承:
“放心,此事交给我,不出三天,我让张进挪位,刘嘉欣工作出色,让她任招商办副主任正合适。”
商务局设有办公室与招商办公室,二者平级,皆为正科架构。
按常理而言,办公室主任与招商办的人事安排并无直接关联,招商办主任及副主任的任命,理应由局领导定夺。
但欧阳靖这个办公室主任却非泛泛之辈。
她在商务局的供职时长,比不少局长副局长都更为久远。
当然,这并非关键因素,关键在于她的丈夫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丁义珍。
虽说商务局在行政上由另一位副市长侯亮平分管,可在官场的微妙生态里,谁又敢轻易拂逆常务副市长的意旨呢?
于是,欧阳靖无形之中就成了商务局实际上的掌权者,如同“太上皇”一般。
她若想撤换招商办主任并擢升一位副主任,那简直易如反掌,不过是轻启朱唇的事儿罢了。
她向李达康宣称需时三天,实则是极为谦逊的表态。
李达康正是洞悉欧阳靖的这一特殊能量,才寄望于她出手为刘嘉欣排忧解难。
毕竟,昨日他前去与陆亦可会面时,陆亦可告知他刘嘉欣因饱受排挤,已然请了长假,照此情形发展,下一步恐怕就只有辞职一途了。
而刘嘉欣当下的困厄与李达康脱不了干系,李达康又怎会忍心坐视不理呢?
欧阳靖离开咖啡厅后,便匆匆赶赴市政府,寻到了丈夫丁义珍。
“情形怎样?”
丁义珍满脸焦急地问道。
“李达康坦承,是他将丁爽贪污的证据呈递给了纪委。”
欧阳靖照实回应。
“简直是无法无天!”
丁义珍顿时怒目圆睁,用力猛拍桌案,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丁爽已经被降级撤职,对李达康已不存在丝毫威胁,他为何还要这般赶尽杀绝?”
“此事真怪不得李达康。”
欧阳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李达康本已有意与丁爽冰释前嫌,岂料丁爽心怀叵测,再度打起了算计李达康的主意。
他把李达康诓骗至一家温泉浴场,美其名曰增进情谊,实则在暗中指使一名风尘女子去引诱李达康,妄图偷录李达康的私密影像,再拿着这些所谓的‘证据’到纪委状告李达康嫖娼。
如此低劣的阴谋手段,李达康稍加留意便识破了。
紧接着,就有了李达康向纪委提交新证据,二度举报丁爽之事。”
“丁爽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丁义珍听完,气得脸色铁青,对丁爽的愚蠢行径深感痛心疾首。
同样的圈套,才刚刚挣脱,难道竟以为李达康会重蹈覆辙?
实则在这方面,丁义珍倒是高看了李达康。
李达康终究是凡人而非圣贤,在去往温泉浴场之前,他压根儿未曾料想到丁爽会设下如此阴险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