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太渴望陈思眠能陪伴在自己身旁了,哪怕仅仅是多待上那么寥寥几天,对他们而言,那也是一种莫大的慰藉。
但是,人心不是橡皮泥,可以随意地捏来捏去,揉成想要的形状。
陈思眠的心就像是一块曾经被狠狠摔碎的玻璃,即便现在有人费尽心思,努力将那些碎片拼凑到一起,可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依旧摆在那里,时刻提醒着曾经遭受的伤害。
陈思眠怎么可能轻易地就原谅他的父母呢?那些父母对他所犯下的恶行,就像一道道深深的疤痕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其从记忆中抹去,那是他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痛。
于清秋在公寓里彻底陷入了狂躁的状态,像一头发狂的小狮子。她怒目圆睁,扫视着四周与陈思眠有关的一切物品,随后猛地抓起,狠狠朝地上摔去。
一件件饱含回忆的物件在碰撞中破碎,可即便如此,她内心的焦虑与烦躁却丝毫没有得到舒缓,反而愈发汹涌,如同暴风雨中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理智防线。
陈思眠就这么玩起了失踪,电话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应,人更是一声不吭地溜出了于清秋的生活,然后便彻底没了踪影。
于清秋的心,就像在冰窖里泡过,又在火上烤过,从最初的煎熬等待,慢慢变得冰冷麻木。
公司那边最近风平浪静,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事务,她整天就像个被抽去了精气神的布娃娃,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活脱脱一只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猫咪。
公寓门外偶尔传来的些许动静,就像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丝毫吹不散她心头那团自我封闭的浓雾。她依旧沉浸在自己那片孤寂又苦涩的小天地里。
然而,这份宁静没持续多久,一阵接一阵急促得好似催命符般的敲门声,“砰砰砰”地炸响在寂静的夜里。
“姐姐是我,快开门!我回来了!”陈思眠那充满焦急与渴望的呐喊声,穿透力极强地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可他注定要吃闭门羹,因为于清秋之前一气之下,把指纹锁牢牢锁定,断绝了他轻易进入的可能。
这大半夜的,于清秋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世界上,除了陈思眠这个冤家,谁还会这么不管不顾、死皮赖脸地在这个时候来敲门?换作旁人,早被这深夜的静谧和可能的尴尬吓得退避三舍了。
于清秋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任门外怎么折腾,她都要装聋作哑,可那敲门声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不停地在她的烦躁神经上揉搓。
她终于忍无可忍,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地从沙发上腾地坐起,冲着门外就是一声怒吼:“你还回来干什么啊!不用回来了!”
这公寓的隔音简直绝了,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屋内屋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门外的陈思眠,对于清秋在屋内的满腹牢骚根本毫无察觉,他只是一门心思地狂按门铃,那手指头跟疯了似的,一下接着一下,按得门铃“嗡嗡”作响,似乎不把这门铃按坏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