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小屋里的正在喝酒的郑琰忽然面色一沉,即将灌向嘴里的酒顿在了半空。
下一刻,郑琰猛地一摔酒壶,起身飞出小屋。
窗边的赵宁耳朵动了动,袖口滑出一枚铜钱落入手中,赵宁扣着那枚铜钱,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
窗台上的福宝察觉到危险气息,忽然睁开眼躬身作防御姿势,发出警告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闪着寒光,细如发丝的银针如箭矢一般飞来。
赵宁头也没回,一手将手里的铜钱打了出去,将那银针打落在地。
“喵呜——”福宝凄厉的叫声瞬间响起。
紧接着,琉璃瓦制的天窗瞬间破裂,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
黑衣人直冲赵宁而去!
赤霄剑鞘旋转着从门口袭来,阻断了黑衣人的道路!
黑衣人一脚踢开剑鞘,却迎面挨了郑琰一脚,险些撞在柱子上。
“终于来了。”郑琰右手拿着剑,看着那黑衣人道:“我可等了好久了。”
那男人稳住身形,注视着郑琰,目光瞥向他手中的长剑,忽然嘲笑道:“想不到昔日名扬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沧海阁四大刺客,如今居然沦落成了走狗。”
“唉——没办法啊。”郑琰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欠揍:“再厉害的刺客也要吃饭呐!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给人当走狗呢?”
说罢,他长剑一指,赤霄剑剑尖直指那黑衣人:“说吧,谁叫你来的?”
那黑衣人被郑琰的不要脸所折服,不再多言,拖起长剑朝郑琰扑去。
郑琰欺身而上,长剑一挑,与那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赵宁抱着福宝,淡定地站在窗台边看郑琰与那黑衣人打架。
那黑衣人武艺不错,但到底不是四大刺客之一的郑琰的对手,被郑琰压得节节败退。
郑琰一边打一边还有时间跟赵宁说话:“公子,怎么样?要活的还是死的?”
赵宁:“随你。”
郑琰最后一脚将那人踢飞出去,那刺客摔出去的同时朝赵宁放了个暗器,逃了。
赵宁抄起手边的木头雕塑摔了过去,那暗器碰上雕像瞬间炸开,爆出一阵带着清香的烟雾。
赵宁虽躲避及时,仍旧吸了不少。
郑琰见赵宁中毒,来不及细想,当即追了出去。
赵宁:“……”
毒药不到片刻便发作起来,赵宁当即气血上涌、心跳加速。
赵宁手一松,福宝掉到了地上。
这药极其厉害,赵宁不片刻间便呼吸困难,瘫倒在地上。
福宝显然被吓坏了,围着赵宁叫个不停。
徐凤鸣近日身子有些不爽,精神有些倦怠,中午用了饭,看了会儿书,这会又困了。
他放下书,起身往卧房走,打算去睡个午觉。
不料刚一出书房门,福宝便从天而降,跑到他跟前对着他直叫唤。
“福宝,你怎么来了?”
徐凤鸣还有些奇怪,福宝向来是最怕冷的,一入了冬天便成日里跟着赵宁,断然不会离开暖阁的。
今日不知怎么居然跑出来了。
徐凤鸣蹲下身子:“是不是赵宁又克扣你的小鱼干了?”
福宝:“猫呜!喵呜喵呜喵呜!”
徐凤鸣抱起福宝:“别急,正巧吴妈今日炸了小鱼干,走,我带你去厨房。”
福宝在徐凤鸣怀里焦急地直叫唤,徐凤鸣不解其意,还以为它是饿狠了,安慰道:“再忍忍,马上到了。”
急得福宝在徐凤鸣怀里又抓又挠又叫,福宝拼命挣扎,从徐凤鸣怀里跳到地上,在徐凤鸣跟前直转圈圈。
徐凤鸣见它今日实在反常,有些奇怪:“福宝,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福宝跑上前来,咬着徐凤鸣的衣衫往外拖,徐凤鸣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来不及叫徐文,自己往赵府跑。
福宝跟在徐凤鸣旁边,一人一猫往赵府冲。
徐凤鸣在福宝的带领下跑到暖阁,只见暖阁一片狼藉,案几都被摔坏了,暖阁顶上还破了一个大洞,琉璃瓦碎了一地,不断有雪从那破洞飘下来。
赵宁蜷缩在地上,似乎很痛苦。
徐凤鸣忙跑过去,只见赵宁双眸赤红,鬓角满是汗水,湿漉漉的鬓发贴在额角。
他浑身都在颤抖,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赵兄!”徐凤鸣伸手去探赵宁的额头,摸到一片滚烫:“是中毒了吗?”
赵宁不断颤抖着,嘴唇都已经咬出血了,徐凤鸣见他情况不对,当即起身要去请大夫。
他刚一起身,便被拖了回去,接着就被赵宁压在了身下。
赵宁已经难受的要死了,只感觉有一股滔天巨浪在身子里横冲直撞,偏生找不到宣泄口。
他做梦都没想到徐凤鸣会来,更是没想到徐凤鸣今日会穿这一身衣服。
要知道徐凤鸣极少如此穿着,赵宁也只见过两次,若是徐凤鸣穿得像平常一样,他或许还能忍。
可徐凤鸣发髻上垂下来的丝绦上那颗珊瑚珠在他的脖颈上,有意无意地扫来扫去,彻底摧毁了赵宁最后那点细如发丝般的理智。
“谁叫你如此打扮的?”赵宁喘着粗气问。
徐凤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懵了:“什么?”
赵宁没回话,他嘴角一勾,露出个邪魅的笑来,挑逗意味十足,哪里有平日里那庄严肃穆的模样。
徐凤鸣:“……”
这真是赵宁吗?
徐凤鸣简直不敢相信。
还不待徐凤鸣反应过来,双眼充血的赵宁,便魔怔了一般去吻了上去。
徐凤鸣终于察觉到赵宁反常,膝盖一顶,伸手一拳打向赵宁的面门。
赵宁一手抓住徐凤鸣的手按在地上,修长的长腿锁住了徐凤鸣的膝盖。
紧接着,赵宁灼热的唇吻了上去。
血腥味瞬间涌入徐凤鸣嘴里,徐凤鸣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一片狼藉的暖阁中,寒风刺骨的冰雪第一次带着旖旎气息落了进来。
冰冷洁白的雪花落在赵宁满是汗水的身上,不片刻间,便被赵宁的体温融化了。
极致的疼痛感过后,徐凤鸣觉得自己躺在一叶小舟上,海面波涛汹涌、自己便随着那小船上下翻滚、随波逐流。
最后,他整个人仿佛泡在了温水里,被潮水包裹着上下起伏,那水温正好,将他的四肢都舒展开来。
赵宁修长的手指分开徐凤鸣紧握的拳,与他十指相扣……
郑琰追出去十里,用尽刑法都没能将解药拿回来,最后恼羞成怒,将那刺客打残了。
然后拖着刺客马不停蹄往回赶,去药铺抓了一个郎中扛了回来,他将那刺客扔到院子里,提溜着那老大夫,一脚踢开暖阁那破破烂烂的门。
第一眼,就看见了满地被撕成了碎片的衣物。
然后就是徐凤鸣那满含泪水的双眼,还有疯了的赵宁……
郑琰二话没说,当即关上那破门。
将那大夫提溜到外面,塞了点银子打发了那大夫走,没事人一般守在暖阁外。
风雨停歇后,已经是夜里一更了。
冬日里,赵宁经常住在暖阁,于是暖阁备着换洗衣物,他去找了一身衣服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凤鸣一言不发,接了赵宁的衣服转到屏风后面换上。
他穿好衣服,抽出赵宁摆在暖阁拿来观赏的长剑,径直走到赵宁面前。
赵宁站在原地没动,他甚至不敢看徐凤鸣,闭着眼睛等死。
两人站在暖阁里,头顶一片黑暗,细碎的雪花不断从那黑洞里飘来。
徐凤鸣一剑刺向赵宁腹部,将赵宁捅了个对穿,剑尖穿过赵宁的腹部,挂着血线从后腰冒了出来。
那鲜红夺目的血线沿着剑尖,一滴一滴地滴向地面,氲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花。
赵宁只觉得身体一凉,他没动,低头看着那把穿过自己身体的长剑。
徐凤鸣一把抽出长剑,赵宁闷哼一声,鲜血立即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