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罗青娑所言,这故事的确太过漫长,也太过于复杂,实在不适合由当事神风乘麟来讲。而讲完如此漫长的往事后,罗青娑却停顿了,立在原地沉思,好似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讲。
负责听故事的三神两人,见他暂停了讲述,顿时开始面面相觑。那段惨绝人寰的历史,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王在挑起战事之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联合了原初魔祖,准备对极昼星系做些什么了。就连先死一步的先王,也未必不知内情……甚至极可能是因为知道,才会‘带走’祈王后。
幻界神会杀绝黎氏男儿,或许也不仅是出于强烈的恨,大概也是为了杜绝再出现类似的事。主动与原初魔祖沾边的,难道还有好东西吗?
“原初魔祖,又是原初魔祖。”过了一会儿,晓云驰满心茫然地叹道。“我到底在与什么怪东西为敌,他又是为了什么,才一直祸害这里啊。”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说原初魔祖之祸了,而与之类似的悲剧,如今依然在不断重复上演。这是什么缘故,他真的很费解。
那些忠义之人啊……若得以生在太平年月,定能大展宏图,一往无前。真是可悲,可叹呐!所谓‘生不逢时’,正是如此沉重的事呵!
“我只知道他已经活了很久,以怨恼为力量,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了。”风乘麟轻声道。“不过据夜君说,他只在漆红宫一带,还有此灵山范围内活动,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是吗?”晓云驰闻言,挑挑眉,抱起双臂,垂眸思考起来。只在漆红宫与云英范围内活动,这里是有什么能吸引对方的东西吗?
听了一场历史电台的嘉长宴,已经不能更加沉默了。生于乱世,身不由己,族内的那一代人几乎是全部逝去了的,他们所做出的莫大贡献,也成全了后来的万相嘉氏。
可现如今呢?若嘉氏祖宗在天有灵,就该从天上爬下来,看一看如今的嘉氏,再赏那些勾结原初魔祖的今人两个大耳刮子!
那是什么好东西吗,那些人竟能趋之若鹜,且大言不惭地称它为‘魔祖’,还说什么‘为了它的大业’……他听到就绝望,若非上天有好生之德,他真想把那些叛徒并不无辜的家小都给灭了!
另一位当事神嘉长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低垂着眼,满心苍凉。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就不该把星神枢与极昼星系捆绑,这样一来,即便此地被原初魔祖盯上,也不会……
“你前世是怎么想的,除了你自己,已经没谁能知晓了。”安子夕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扭头看向嘉长川,满目复杂。“一位神明能够提供的福运,有且只有那么多,你……唉!”
他这个兄弟平时还好,文武双全脑筋灵活,可在面对这等家国大事时,却总是不太会变通。他还以为这人只是这辈子这样,好么,结果他是上辈子就已经这样了!
你们做星君的,牺牲精神未免强过头了吧,这么做难道能得到什么业绩吗?按如今局势看,也不像是能的样子啊……堂堂的正统高阶正神,怎么还能笨成这样的!
嘉长川听着这话,缓缓撇开了头,没吭声。他的确不太聪明,这无可否认,可此地众生彼时之苦,还能怎样挽救,又有谁能解决呢?
昼神能吗?显然不能,不然祂让前世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常界神能吗?显然更不能,这就是个可悲又可恨的疯子,虽庇佑过嘉氏女,还有嘉佑良死后一段时间的嘉氏,却永远也不会为众生着想——她眼下所做的一切,不就证明了这一点吗?
他前世是为这一切而死了,但那是因为极昼王贪婪作祟,而非他真的有什么错啊。既如此,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当真就能适用于此事吗?
“安殿下,这样说是不对的。”在他持续沉默之际,晓云驰突然开口道。“他这么做于己不利,这是既定事实,但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想,若没有他昔日的付出,极昼星系真的能有今天吗?”
答案是不能,在场几位皆心知肚明。只是,他们对这里的态度和认知无一相同,自然也无法真正地与历史产生共鸣。
青莺星君恨着那位挑起战争,导致极昼、极夜二星君身死的王,间接地也不太喜欢极昼星系——这倒是情有可原,兄弟和爱徒都死在这里,谁还能喜欢这个葬送了他们的地方?
武道天赋很平常的嘉长宴,生来就注定了要担负起家族,却无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他当然愿意,可他更不能无视眼下的困难。面对一个已经被原初魔祖渗透过了的万相嘉氏,重新开始是最后且唯一的办法,他别无选择。
而安子夕呢?
他是在场者中,唯一生来便要长久忍受不得生之苦者,更是在诀别之剧苦中成神的神。于他而言,‘守护’是对友人的承诺,只能‘活着’是已经不可改变的事实,待朋友们全部辞世,他未必会再为这一切做些什么。
但……总会有谁不一样的,总有人会做那个例外,去挽救这破烂的一切的。
“他今生能够成为法则神,就是这一切唯一的结果与最好的证明。”晓云驰缓缓绕到嘉长川面前站定,先收走他手中的神谱及常界神画像,又伸手捧住他的脸,语气坚定。“他是对的,因为他是无私的。”
“就算灵山不认可他的功绩,还为他安排了极糟糕的命运,维持这宇宙轮转的‘道’,却自会给他一个公道。”
“所以,长川啊……”他注视着嘉长川的眼,语调温柔又虔诚。“你如今拥有的一切利益,都是你本就应得的,而非是谁出手改变了你的命运,才让你得到了的。”
“正因如此,你与旁人也是绝不会相同的。你生来就有着极大的福运,永远无需仰仗什么,更无需去信仰什么,你就是你自己的‘神’,任何神明都无法将祂取代。”
“最后呢,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话说至此,晓云驰忽然收回手,转而将掌心贴上嘉长川的心口。“永远都要相信自己,永远不要舍弃正道。”
“这颗至纯的心,是你最珍贵的宝物,谁也不可能夺走它。它所生出的一切正念,就是世间一切至上之法的尽头。”
“而在你力所不能及时,我永远都会支持你,助你周全一切。这是至死不渝的誓愿,我将终生遵守它,永不改悔。”
嘉长川听着这些话,依旧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怔怔地看着他的搭档,慢慢地开始落泪。原来他是对的吗,他真的什么错也没有吗?没能保护更多的人,真的不是他的罪过吗?
但晓云驰依然注视着他,目中情始终未改。在那段过去里,除了原初魔祖和畜生不如的王,这片土地上的众生,任谁也没有罪过。
一位独自护佑一地,历经十万余年,仍不改其志的神明,再怎么有所不足之处,也比那些只精通‘铁口直断’的家伙强!
安子夕看着他俩,先是短暂一怔,随即展颜笑道:“谢谢你,殿下,谢谢你。能有你在身边,实是长川之福。”
“哈哈……那是自然。”嘉长川听到这句话,忽然破涕为笑,一把抱住晓云驰,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肩上。“我的所爱之人,自是天下第一好的,就算要我为他去——”
“哎,哎,打住,这话可不能乱说。”听到他要说什么不吉利的字眼,安子夕顿时如临大敌,极其及时地阻止了他。“正神之语恰如真言,万一真的应验了怎么办?”
“就是嘛。”晓云驰轻轻锤了他一拳。“别乱说那种话,我可不想你有事。”
“您既然会这样想,就该考虑一下长川神君的感受。”沉默的罗青娑突然开口了。“在悍不畏死的时候,请务必记得不要真死。您二位是正缘,一旦错过,从今往后连偏缘都不会有,所以……请您务必注意自己的言行。”
晓云驰闻言顿时浑身一僵——时神这个瞅着闷不吭声的,怎么还会告状啊!
半天没吭声的风乘麟见状,抬手扶了扶额,颇有些哭笑不得。师弟啊,能让无相真君记仇,这可真是创世以来头一遭。是时候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了,你就自己加油吧!
“啊?”嘉长川疑惑了一下,抬起头,茫然地看向了罗青娑。“真君,我搭档做了什么?”
“您自己问吧,吾只能点到为止了。”罗青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并岔开了话题。“方才那段往事的后续,与您的今生有关,还请您务必做好心理准备。”
“等等,天君,您等等。”晓云驰见他真要说那些更能刺激今人的事,忙摸着嘉长川的额头,把他们在极昼星秘境中的记忆调出来,给嘉长川传了过去。“让我先给他做个心理预防。”
嘉长川一幕一幕地看过去,起先还很平静,可在看到那些战神的遗物后,他就连故作平静都作不了了——那一大堆各类遗物的最上方,恰好躺着他父亲腰间常挂的一只药囊!
待最后听到那句‘永远’时,他已然心神失守,瞳孔涣散。前族长说他父亲死了,居然是真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他父亲会出现在极昼星秘境,还是被常界神杀害的?
他唯一能宽慰些的地方,就是父亲成了神,并且去了昭武天。父亲从来都是心怀天下的人,得此大机缘后,能成神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按照父亲的做派,这记忆中的画面,大概就是他们之间永远的最后一面了。毕竟沐雨有句老话,叫做‘缘既断,人无归’,既缘分已尽,就不必强求了……
思及此,他心中变得一片空茫,随即便眼前一黑,向后倒去。他整整苦盼了十四年啊,如今却告诉他,十四年前那次分别,竟然就是永别?他该怎么办,他要如何面对现实?
“长川,喂,长川!”晓云驰见势不妙,连忙一把抱住嘉长川,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捞。“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
“他突然间怎么回事!”安子夕吓了一大跳,立刻上前帮着晓云驰捞人,轻而易举拉回了神志不清的嘉长川。“殿下,你给他看了什么?”
“应该是他父亲,我二叔的事。”嘉长宴出于身体机能原因,跑得慢了一点,但到底赶上了,忙帮着他们把自家堂弟往里拖了拖。“除此之外,长川应该没有什么特别惦念的往事了。”
“嗯?”晓云驰一边释放生灵之力,给嘉长川治疗神力紊乱,一边稍稍困惑了一下。“那,长耀小兄弟的事情……”
“他连这件事都告诉你了啊。”嘉长宴了然,看来,长川和殿下的关系,比他所想的更好些。“我们翻了翻神谱,发现长耀他登神了,现第三座魔王大将就是他。”
“是吗,那挺好的。”晓云驰注意着嘉长川的状态,见他已有清醒迹象,立刻拍了拍他的脸。“长川,长川?”
“我没事。”嘉长川缓缓挣扎着站好,虚弱地应了一声。“谢谢,真的谢谢你。”
多谢你,助我父亲解脱……那秘境多冷啊,他昔日为神时都难忍其寒,只好找乔楷阳借火,在秘境里点了火池。如今连火池都没有的秘境,又该是何等的寒冷呢?
“不用谢我,我可没想到自己还有这功能。”晓云驰啧了一声,又往他脸上拍了一下。“再说,抛开咱俩的关系,你本就助我良多,难道那不是应该的?”
“不是。”嘉长川坚定地摇了头。“这些事情,本不该是你的事,虽然那是顺手为之,但我一样该感谢你。”
“行吧。”晓云驰无奈,只好把这事岔过去,又捧住了他的脸。“来,你低头。”
“这是要做什么?”嘉长川有些困惑,但还是照做了。
“整他们一下。”晓云驰看了看还在和常界神对打的昼神,很隐蔽地翻了个白眼,开始念‘万物皆兵真言’。“天地生灵,皆听号令……”
哦,原来如此!嘉长川顿时明白了,立刻向旁边的安子夕伸出手,比划了个要东西的手势。安子夕见情形而会意,将自己的刀柄递了过去,甚至没忘记激活炎刃。
不错嘛!晓云驰乐了,当即收手指向炎刃,又向两神的方向一挥手,念出了后半段的指令。“焚诸剧厄,尽随我心!”
下过此令后,他在掌心凝聚起神力,用化身之法化现出一个他,再让其变成嘉长川的模样,随即以目光指示化身手持炎刃去打架。
化身立刻会意,抄起炎刃纵身入空,先一脚把昼神从半空踹下来,看着他掉到众人附近后,又跑去追着常界神打,混乱公平风范尽显,徒留突然被打的昼神满目茫然——怎么个事儿?
最后,他缓慢地爬起来,先看看假装说小话的长云二人,又看向似乎在神游天外的罗青娑,追问道:“无相真君,发生了什么?”
“吾方才在思考,什么都没有看到。”罗青娑拒绝回答他的疑惑,并扭头看向晓云驰。“殿下,您还没有做完预防工作吗?”
“做完了,做完了。”晓云驰应着声,迅速地在嘉长川额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面向罗青娑,做出‘洗耳恭听’模样。“您请说。”
看着被搭档亲吻后,呆愣在原地的嘉长川,昼神彻底沉默了。这两位居然是这种关系,难怪那个不似长川本尊的化身会踹他——那根本就是在替神报仇呢,个小不讲理的!
目睹全程的嘉长宴,一点点地瞪圆了双眼,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谁能告诉他,他这下该怎么跟二叔和梓约姨交代啊!
现在唯一能庆幸的事,只有殿下应该是……是真心的吧?连那种承诺都说出来了,应该不能再反悔吧?
风乘麟已经习惯了,先是阁楼中的借位吻,再是长川讲明心意,之后就是他师弟送出戒指,又不知为何当众亲神……除最前和最后两项高低有点有伤风化外,几乎没什么毛病,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哈。
安子夕的反应则更嚣张一些,他对着嘉长川吹了个口哨——然后被嘉长川揍了,叫你嚣张,叫你嚣张!什么热闹都凑,你咋不上天呢!
罗青娑倒是什么反应也没有,无视了两个打起来的年轻神,顾自讲起了那些未尽之言,道:“那是与近代极昼星系息息相关的事……”
保卫战结束后,极昼星系第一位女王在祈、嘉、安、宁四族,以及内外两廷的制衡下登基,辉煌之国时代彻底结束,其制度也日渐消失。
新生的四族两廷分职制,则随时间流逝愈发稳固,一直延续至先女王黎绪枝的时期,才因为一个意外,而发生了一点改变。
在一个平静的日子里,云锋诗氏突然自天外迁来,并宣布将于此长久驻扎,征伐、飞星二神更是异军突起,与女王进行了联合。
于本地四族而言,这简直是降维的打击——
要论身份,谁能比得过夜神行者出身的神?但倘若要论地位,二神一个曾是沐雨的大将军,另一个则是北沐雨王子,这还从何比起?论武力更不用提,这两位是纯粹的武神,与武神论武,岂不是自取其辱?
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若四族想交好诗氏,就只能致力于试图与诗氏联姻,而绝不能在权势方面做什么文章——征伐神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这么做根本就是嫌命长!
但他们都想不到的是,诗氏女们调查过当地婚情后,宁死坚决不愿联姻,为避免四族强取,甚至干脆提出入赘制,开启了长达数千年的内部招赘史,除非对方家庭正常,绝不外嫁。
而生于先女王时期的诗氏战神诗梓约,却是诗氏女当中唯一的一个例外。
她与嘉诚阳相识于宇宙战场,起先互不知晓对方的身份地位,知道后却为时已晚——在日复一日的并肩同行中,他们早已爱上对方,连死亡也不能将他们的心分开。
为防止自己失去公正,诗梓约选择了卸职,将族长印信转交给堂妹诗梓澜,继而独自与嘉氏本家举行了联姻。在那之后,大战神府成了她与嘉诚阳的新家,直至二十二年前……
她与嘉诚阳无从知晓,保卫战时期结束后,嘉佑良所有的姐妹弟弟,除嘉无双外全部牺牲,郑芪竹及其子女,更是在千年后相继去世。
在那之后,常界神就怀着绝望,投入了原初魔祖阵营。而原初魔祖在接受她的投诚时,曾经对她说过一句预言——
“嘉氏会出现‘从众神之子者’,你要注意。”
常界神起初并不相信这么离谱的预言,因为上一代众神之子早已死于数千年前,后又落入了原初魔祖手中。下一代众神之子,以及他的一切眷属,真的能对原初魔祖构成威胁吗?
后来她到底信了,因为……她不得不信。
极昼星君化作嘉长川降世那日,天生异象,六头威风凛凛的白狮,爪踏五彩祥云从天而降,于大战神府上空发出阵阵威吼,随即按落云头,落入府中,隐去了踪迹。
很快,宫内所有人都开始说,大战神府得了一位公子,只是有一点奇特,那就是,这位公子生来就是笑着的,几乎从不怎么哭。
听到这个消息,常界神立刻明白了,这就是那位‘从众神之子者’。因为,非自愿生者生而哭,自愿生者常笑,神明转世及未来神诞临世间时,其状态正好应了‘自愿生者常笑’这句话!
但倘若她要立刻下手,也是绝无可能的事。嘉诚阳实在太强,距登神仅一步之遥,随时都能继承征伐神之位的诗梓约,更是另一大威胁。一旦二人被逼上绝路,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于是,她打起了赤乌山的主意,一边向灵宫递信,汇报嘉氏如今有位很强的战神,一边暗中控制族长,以其刚结胎一月的孩子为威胁,强迫他为自己做事,最终亦投入原初魔祖阵营。
在等待神召令期间,为让本家另外两府彻底放松警惕,常界神开始亲近两府,并渐渐插手了两府公子的人生,甚至带上了其他已经加入原初魔祖阵营的族子一起,以示公平。
本家两府不知内情,果然上当,就连曾见过原初魔祖的征伐神来了,都没法看出什么端倪,唯有对此不了了之。
但征伐神久经沙场,将军的直觉尚未退化,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常界神自闭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出来活动,其中一定有阴谋!
为以防万一,她与诗梓约和嘉诚阳商议后,认了嘉长川为徒孙,以免有谁会暗中对其不利。飞星神得知此事,又顺手给了嘉长川一道祝福,其具体内容却是绝密,故此处不提。
但纵然她千防万防,那个万一还是来了。
八年后,极昼星系突然出现魔神,当嘉诚阳战胜了对方,灵宫便对他下达了神召令,并派遣法理神嬴恒前来迎人。
嘉诚阳并不想同意这件事,因为一旦接令,除非赤乌山崩塌,再也不能归来,这无异于让他抛弃家庭,灵宫此般作为,实在是不通情理,请恕他无法接受!
诗梓约也持同样意见,灵宫上有那么多神,为什么一定要抽调人间战神,毁人家庭?
见二人态度坚决,嬴恒只好解释说,诸神之战后,天决星系损失惨重,神手不足,抽调人间战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无人间战神守护,似极昼星系此番之难的事,只会一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