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东洋人听罢又冷哼一声。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话毕，苦马一退身，便消失在一片树荫内。独留下那个正到处叫喊的孩子，做自己的准备去了。

一路无事，佩恩很快就回到了镇子中。这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再次迎接着世界各地的客人。

他若有所思的游荡在拥挤的街道之中，吸着那早已闻不到了的货物味道。

接着，他像每一个库尔族人一般。来到了他们自有信仰的树根处，在和周围好几个熟人打过招呼后。又熟练的跪在一旁。

说来，他们这个古怪的祈祷仪式也是奇怪，每个街区都有那么一颗硕大树洞的古树。而每一颗树的身旁都会配备一个专有的类似祭司一样的神职人员。

然后每天的早上和傍晚库尔族人都会来到这里朝着树洞内，向着自己的先祖祷告着。而个别不解的人，也会寻求一旁祭司的帮助，解答着自己的疑惑。

他们就是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默默忍受着，发泄着自己的苦难。

在忍受了前一个妇女那漫长的祷告后，佩恩迫不及待的钻到了祭司那矮小的帐篷中。

虽然里面十分的臭，可他还是忍住了。毕竟，他有着一个急切的问题想要询问着这个族群里最有智慧的人们。

“孩子，你是来找寻先祖的指引吗？”枯瘦的老头慢声细语的问道。

“是的，老师。”佩恩已经忍受够了那发音粗鲁的帝国语，转而用库尔族语回答道。

“那么说说你的来意吧。”

“老师，人死了之后，都会去往先祖之地吗？”在沉默片刻后，佩恩有些沙哑的问了出来。

“是的，孩子。我们的亲人和朋友都会去往哪里，只要你也遵循着先祖们的指引……”

“也就是说，我们还会和逝去的人们在先祖之地相遇吗？”

看着老祭司点了点头，佩恩有些宽心的舒了口气。接着，有些害怕又有些虔诚的小声问道。

“做坏事的人也能去先祖之地吗？”

“孩子……你的坏事是指？”

“打砸偷抢……杀人……我是指，杀的敌人。”佩恩有些慌乱的补充道。

可是老头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孩子……在先祖们的指引中，这样的恶人确实是要打到永夜之地的……”

然后花白眉毛的老头顿了顿，在看到佩恩那惶惶不可终地表情后，又继而说道。

“但是……如果是为了我们族人而做的话，它们终究都会被先祖们原谅……而做这些的人，也终究会被先祖们救赎。”

听到这，佩恩赶忙抬起那曾经有着一丝抑郁的双眼看向了老头。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老师！”

“是的，孩子。先祖不会欺瞒他们的子孙，也不会欺瞒它们的信众。”

“但是……”老头话锋又是一转。

“但是，你万不可做那些侵害自己族人的事情。否则，将永被打入永夜之地，你知道了吗？”

“是的……不肖子孙知道了。”

说着，佩恩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颅，跪伏在了那肮脏的地毯上。

而老者，则看着那幼小的孩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