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日起，原本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高清有了恶念。

他想要秦寒因死！

所以，当浊气借着秦王府地牢中，茗儿早已腐蚀成干涸血水的尸体滋生时，它第一个找上高清。

随后是与之相关之人。

源头就在这里。

只只神识到了高清梦魇中。

她看着早已经因为挥剑而精疲力竭的男人，厉声道：“还不醒来！”

高清双眸猩红，身上衣衫凌乱不堪，听到声音，他手臂奋力挥舞的动作微微一顿。

只只看不见，但他被浊气困在梦魇里了。

若非自己没日没夜，在秦王府净化这些浊气，只怕此刻他早已经被浊气吞噬，现如今只剩下一身皮囊。

高清根本停不下来，眼前虚无的画面中都是秦寒因的影子。

是秦寒因和沈清絮并肩同行的背影。

是他二人在床榻上抵死缠绵，秦寒因彻底将沈清絮占有的画面……

红烛帐暖，那透过红浪溢出的娇媚哭泣声大大激发他心底的杀戮。

他想杀人，杀很多人！

喉头微微滚动，竟是在渴望鲜血的冲动。

他再次挥舞手臂，眼看着一剑就要劈开晃动的床榻。

忽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面前所有的画面都变了。

他眼前是那日在沈府后院，马尾高束的姑娘眉眼爽朗，嘴角笑意不加掩饰，轻吐出四个字：“如你所愿。”

高清猩红的眸子半褪，眼底染上一抹水光。

喜服加身，盖着红盖头的姑娘在喜婆扯着嗓子的一声“夫妻对拜”中弯下腰，低头和自己拜了堂。

是几日前，他二人在一张榻上起身，沈清絮挽了发髻，眉眼灵动的看着自己模样。

他搀着自己的新娘子，给主院二老敬茶……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并排而行。

不知不觉，天上竟飘起了雪花，高清仰头，那落雪染了二人满身满头。

“阿絮，你看这样算不算是一生到头，相伴白首？”

沈清絮笑着拍他肩膀：“说什么傻话，这日子才刚刚开始，往后，可长了………”

可长了！

是啊，他们二人成了亲拜了堂，沈清絮是他的妻子，他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轰”地一声，热浪翻滚而来，金罩从头顶罩下。

高清幡然醒悟，恍惚间只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他还想再看清楚，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醒了！”只只小手拍打高清的脸颊。

看着这人慢慢睁开眼，迷迷糊糊盯着自己看就知道没事儿了。

“爹爹，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秦骁麟忙不迭转头，一眼看到床榻上已经坐起来的高清。

“乖乖！”秦骁麟一世英名，看到这一幕膝盖一软，险些给自家姑娘跪下了。

只只不明所以看着自家老父亲，往他手里塞了个药瓶子。

“爹爹，你安排吧，里面的药丸放水煮开，城中患病之人都要喝。”

秦骁麟心脏砰砰直跳，看着只只有些说不上话来。

他点头：“然后呢？”

“然后，他醒了。”只只指着高清，“这锅药水就在高府煮开吧，这样高家所有人都该醒了。”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