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

江淮柚顿了顿，声音不温不火：

“再讨厌你一回。”

林清辞目光僵住，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低声说，“那我要怎么做？”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骗你的。那就最后和你一起时，再喝一次酒。”

江淮柚不能喝酒。

轻飘飘却又醒目的话语含藏在答案中，她侧头，但却还是看不清林清辞垂下的眼神。

江淮柚不理会系统的急躁，慢吞吞腾出手拿出两盒口香糖。

“西柚味的，给你，我不吃的。”

飘渺的细雨随风而扬，稀薄的雨雾似乎将清晰的摄像头遮得模糊。

林清辞看了会手中的橙紫色小盒子，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刚才你的话是真的吗？”

江淮柚沉默一下，又抬头纵容雨丝钻入眼中，用异常平稳的声音问：

“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又下雨了，你喜欢雨吗？”

“不喜欢。”

江淮柚嚼了嚼口香糖，持续仰头：

“我喜欢，因为雨滴可以蒙住我的泪水，我就再也不会流泪了。”

“没有然后了吗？”林清辞抿了抿唇，侧目看她。

镜头看不透她们的脸色，她们也看不清彼此眼角的泪。

视线都朦胧的人是不会明了的。

江淮柚单手托腮，起身拉起她， 望着她垂下的脸庞，眼睛一动不动：

“清辞，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们慢慢来，好吗？”

温热指腹归拢她的发丝，将其别到耳后，江淮柚面无表情像个机械:

“也许...我们都有秘密。”

林清辞迟迟不出声，白色棉衫衣角被扯得皱起，双指紧紧缩着，在月色下仿佛是夺命利刃，显得越发寒冷。

系统多次警告无果，因为下雨，只能将电击惩罚换算成同等级的心肌梗塞。

合同附带条约：[不可以有消极怠工的举措。]

江淮柚知道的，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心脏有些异动。

血液仿佛在逆流，江淮柚垂下指骨深深地凸显出来，暗沉的唇色更衬脸色苍白。

脑袋中是寂寥无声，是不属于人间的气息。

好在，只有5秒钟。

过于激动的情绪似乎唤醒某种记忆，林清辞心脏像被大手攫取，窒息地快呼吸不上气。

仿佛是上天捉弄，她们都在极力忍耐争取不让异样流露。

但也阴差阳错地错过对方紧蹙的眉目。

呜咽的北风灌进两人口鼻。

霓虹色倒映在雨滴里，像是无数赤色的眼眸，看着两人一步步下楼，一步步走远。

——

翌日，客厅。

《心动就在此刻》这个节目开播以来，直播现场临时环节也不是没有，有时是网友投稿一些概念搞笑游戏，保不齐现场会出现综艺名场面。

现在要公布心动短信内容。

但是此时此刻的江淮柚处于骑虎难下的状态，她视线集中在LED屏上，眼神变了又变，仿佛很是难以启齿。

时针一点点滑动，所有人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她身上，仿佛她是灾荒中的香饽饽。

江淮柚嘴角微微抽搐，神色中难掩几分尴尬，面向镜头。

她红唇嗫嚅许久才言，“我写的卡片，是给林老师的。”

林清辞手中把玩着昨天的卡片，指尖流转不停，显得漫不经心。

鹤云生眼神瞬间黯淡无光，但又像是记起什么，笑容逐渐勾勒。

网友刹那沸腾，显然很是关心卡片内容。

江淮柚再次后悔昨夜闷气狠狠怒睡十小时，什么也没做。

世上没有后悔药，林清辞把卡片翻转，主动替她解围：

“我觉得江老师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