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俞静静握紧她的手，眼角泛着浅淡的泪花，故作高深：

“不可以事先透露给辞辞哦，妈妈先出去买药给辞辞，等妈妈回来。”

“嘿嘿，好～”

说完理了理自己的衣角，不顾她的反应直接亲下她的手背，林清辞红脸：

“妈妈要开心哦～辞辞奖励妈妈亲亲。”

谢瑾瑜笑着远去。

一去不回。

叮铃铃。

林清辞陡然回神，看着窗中灰色倒影，脸色逐渐暗却：

“妈妈你骗人。”

电话铃声像是惊魂夜的血腥舞曲，她久违地感到瑟缩。

明明暖气开着，室内却冷得像寒冬腊月。

林清辞没有辜负任何人的期望，她是最年轻的三金影后，她是华娱国际的代理董事，她是圈内避讳的神话。

可是...她唯独不是她自己。

林清辞在七岁那个怎么也等不到妈妈的夜晚后。

她就弄丢了自己。

那个会示弱、有苦恼、很快乐的小女孩。

林清辞从来没有给妈妈上过坟，因为她曾经说过：

【纸钱是死人的遗物，妈妈你不是，妈妈只是睡着了而已。】

电话仍旧在响，林清辞微微愣一会，很快似笑非笑地拿起电话，皱了皱眉头。

她犹豫不决。

眼睑处泛着湿意，林清辞强忍着接通，“喂？阿柚。”

“清辞你是不是在忙？抱歉，我忘记先给你发信息询问你了。”

林清辞抬起头看着徐徐高悬的弯月，忽然生出一种想倾诉过去的心情，面上却不露分毫，装作生气：

“刚刚我正谈着大生意，阿柚的打断可是让我损失惨重。”

江淮柚声音懒懒，耍无赖，“那把我赔给你好久好久，能不能抵消债务？”

林清辞似乎迟疑片刻，“这不好吧？”

“姐姐～不喜欢吗？”江淮柚诧异之后，坏笑着乱喊。

不知是和谁学的。

“哪有不喜欢，那可不可以赔给我一辈子？”

江淮柚噎住，“看你表现。”

见她没有反驳和气恼，反而声音笑意愈发明显，林清辞心里更加郁闷，于是便转移话题：

“阿柚找我聊天还是睡觉？”

“...臭不要脸，谁要和你睡觉！”江淮柚提高警惕，悄悄摸近房门，顺手检查是否反锁。

一时嘴瓢或者说是真心吐露，林清辞反正就是坦然，语气比刚接电话时轻松许多：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连夜通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哦，那这倒是可以，不过我得先给手机充电，不然又错过闹铃就完蛋了。”

听见女孩骤然放松的声音，林清辞笑着回到卧室。

端端正正平躺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难得发呆。

电话那头传来被褥翻动的声音，江淮柚碎碎念，“哎，有些困，清辞我先睡一会。”

不久，电话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林清辞蹑手蹑脚地撑起上半身，看着通话界面，视线锁定在历史记录中。

点开第一次彻夜难眠时的录音，拉扯进度条，她抿唇，鬼使神差地将这段呼吸声，单独剪辑下来。

保存的音频长达七小时。

啪嗒。

灯灭了。

林清辞听着通话中轻轻的呼吸声，阖眼入梦。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失眠。

——

"哎呦！"

游戏室，林思黎对着满白板的无理要求，整个人气得跳脚：

“谁这么缺德写这种要求？有没有人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