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五百多名奥斯曼骑兵缓缓开过来,他们的队形拉扯得很开,一面通红的军旗上绘着金色的经文,在空气中飘着。
队伍的最前面是几十名轻装未着护甲的轻骑兵,他们头上戴着夸张的头饰,许多人身上都披着猛兽的皮毛,野猪皮,狼皮甚至豹皮,他们手中提着超过三米长的加长骑枪,腰间插着三四把短刀或者匕首。
奥斯曼人声名显赫的德里骑兵,来源于改宗绿教的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不着护甲,战斗风格尤其狂野,他们正是马加什·匈雅提建设黑军之时轻骑兵的灵感所在。
在他们后面,则是拖成松散队形的奥斯曼西帕希骑兵,少部分人战马上披着一层厚厚的毛毡,大部分人的战马毫无防护,绝大多数人都身穿雪亮的板链甲,头盔上鲜明的鸟羽衬得他们衣甲鲜明。
穆拉德掌旗贝伊骑着马匹走在队伍中央。
在贾法里帕夏被奥斯曼苏丹处死之后,嗅觉灵敏的穆拉德贝伊迅速改换门庭,是鲁梅里亚地区所有掌旗贝伊中第一个向锡南帕夏宣誓效忠。
这样做自然引来部下的非议和同僚的鄙夷,穆拉德掌旗贝伊这么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奥斯曼的上层政治总是风云变幻,一不留神便会被巨浪吞没,到了穆拉德这样统领一旗之地的地区长官,若是和统领整个鲁梅里亚的总督关系不和,下场必然十分难看。
更何况穆拉德的旗在佩克什大火中损失惨重,如果不能赶紧改换门庭,免不了日后被处分。
看着远处的匈牙利骑兵,穆拉德贝伊缓缓勒住缰绳。那里大概不过五十多名匈牙利骑兵,隔着一里的距离看过去,对面似乎整训得也相当精良。看不见什么携带辎重的车辆或者骡马,应当是一支留下来断后的部队。
“看来是断后的。”一个在他左手边的骑将轻轻用马鞭打着胯下的坐骑,正是克里斯蒂安贝伊,或者应该叫他哈桑,这个曾经和霍尔蒂有过一面之缘的西帕希躲过了佩克什的大火,并且因为一起死里逃生的交情似乎颇得穆拉德的信重,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穆拉德贝伊,他们后面肯定还有匈牙利人的骑兵,”哈桑说道。“光凭他们吃不下我们的那些小分队,而且也看不出他们的辎重在哪里,一定是跟着大队撤走了。”
我还不用你来教。
穆拉德扫了哈桑一眼,他打心里不喜欢这个部下,毕竟是半路改宗的家伙。今天能改过来,明天就能改回去。但是老部下多半葬身火海,眼下无人可用,这个哈桑多少也算是勇武机灵,也只能提携提携他了。
“而且我看他们当中领头那人的红色战马非常眼熟。”
哈桑视力不错,看着霍尔蒂的战马怎么看怎么熟悉。
“眼熟?”
“我不太能确定,不过那看上去非常像佩克什伯爵的坐骑。”
佩克什伯爵霍尔蒂·匈雅提?穆拉德听到这个名字后槽牙就痒痒。
“不管是不是,都要把他们抓住。哈桑贝伊,”穆拉德扬起马鞭:“你领着你的人会同德里轻骑兵首先冲锋,给我咬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