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道:“这是师兄的遗物,等我找到师兄的遗体以后,就把它和师兄合葬。”
乔婉娩道:“这里面或许有师兄的什么未了的心愿,你没准还能帮得上忙。”
这话说的有理,李相夷点了点头,叹道:“这喝醉了果然脑子就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这节。”说罢便查看了下那个机关,见不过是个普通的关锁,三两下就能解开。
乔婉娩屏住了呼吸,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有几分紧张起来。
木盒子伪装成枕头,怕是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这里面是几封信,还有一个小盒子,还有就是师兄写的一些东西……”李相夷随手拿起其中的几张纸,他只看上一眼,便惊疑了起来,“这……这是……”
他的头越发痛了起来。
乔婉娩见他一张一张纸看得飞快,越看越是眉头紧皱,越看脸色越是煞白,不由关切道:“相夷,这上面写了什么?”
李相夷没有回答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其中一张纸递给了她。
乔婉娩接过纸来,纸上数行浓墨行楷,正是单孤刀的字迹,她看了一眼,也是惊疑不定起来。只见那纸上写着——
“南胤三大秘术修罗草、无心槐、业火痋,传于南胤皇室。南胤覆灭前夕,龙萱公主嫁与芳玑太子,即为萱妃。萱妃暗启南胤复兴大计,携罗摩鼎徐徐谋图之,宗亲王谋乱杀熙成帝、芳玑王之后称帝,萱妃殉葬芳玑王。”
“南胤?”乔婉娩长吸一口气,道,“它不是已覆灭近百年了吗?”
李相夷道:“不错。”
乔婉娩道:“芳玑王是熙成帝的长子,早早便立为太子。当年南胤即将灭国,为求援兵,派出公主来和亲,却未能阻止南胤覆灭之势。传闻这位和亲公主生得天姿国色,将芳玑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竟让芳玑太子一夜之间将十位手足兄弟尽数杀害,之后更是甲胄逼宫,好在宗室里的宗亲王正在京郊领兵,闻讯赶来,及时平定了这场谋乱。不过熙成帝还是被芳玑王重伤,不治而亡。宗亲王自此登临大宝。”
李相夷道:“不错,当年朝廷是这么说的。”
乔婉娩道:“可师兄为何说是宗亲王谋乱?还有,这南胤三大秘术又是怎么回事?”
“阿娩,这等皇家之事,不是我们所能知晓的。”李相夷抑制住波动的情绪,叹了口气,“师兄,他的身世……大有来头。”
说罢,他又将手中的两张纸递给了乔婉娩。
这上头却不是单孤刀的字迹了,乔婉娩看了眼,却发现是异族文字,她一字不识,忙看向另一张纸,两下对照,当是译本。
“风涵逸台鉴:
萱公主身陷囹圄,托我辅佐其子,复我南胤社稷,我已赶往京城城郊竹林接应。”
落款为风阿卢。
乔婉娩疑惑地看向李相夷,道:“这是?”
李相夷一言不发,又将数张纸递了过来,乔婉娩细看之下,发现是数人之间相互联络之信。
“风涵逸台鉴:
我已赶至京城城郊竹林,寻遍方圆十里也无萱公主之子,还请逸兄带人赶往京城周边继续寻找。”
落款为风修尧。
这封信函后面正是风涵逸的回函——“术师前往京城后已有数月音讯全无,我已暗中寻遍京城各处,不知术师去向,恐有不测。即便如此,我族亦当寻得小主,完成萱公主未尽之心愿,复我南胤社稷。”
据这信中所言,应是当年萱妃在殉葬芳玑王之前,暗中护着其子出逃,同时联络南胤旧部风家接应。可是南胤旧部似乎出了意外,导致并未成功接应,此后风家便四处寻找公主之子的下落。
乔婉娩不断往后翻看,均是风家在几十年间苦苦寻觅萱公主血脉下落的往来通信。数年之前,风家一分为二,其中一脉改姓封,但追寻公主后人、图谋复国之心依旧。
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姓映入眼帘,乔婉娩不由屏住了呼吸。
“封磬垂鉴:
漆木山夫妇数年前曾于山下破庙带回两个乞丐,将之收为徒。其一与萱公主曾孙年纪相仿,还请盟主亲自前往确认。封承允”
乔婉娩看向李相夷,道:“萱公主曾孙,师兄?”
李相夷点点头,将手中的最后一张纸也递给她。
“封磬垂鉴:
查得疑似龙萱公主后人踪迹,此前曾在丰州一带。现令你前去寻找。封高”
李相夷垂下了眼,片刻后又抬眼凝视着乔婉娩,缓缓道:“我幼时,确实曾同师兄在丰州一带乞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