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你若还未死,知道自己的师兄恨你恨得发疯,还在背后谋划了一切,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呢?”
她心念既动,那冷若冰雪的面容忽然绽放如花:“雪公,单孤刀他回信了没?”
雪公道:“还没有。”
“一有消息立马告知我。”角丽谯勾唇一笑,“李门主的事,自然是由单二门主出马最为合适,你说是不是?”
客房中。
素手书生抹了一把冷汗,对镜自照,额上的青色胎记的大小形状与方才已有明显不同,他默念了一遍李相夷传于他的一段心法口诀,这才觉得那种心驰神醉的感觉稍稍好了些,不由长长地吐了口气,将窗子推开。
屋外此刻絮雪纷飞,寒风灌进屋来,吹得他衣发纷飞。
不知明日入得一品坟后,又是何等情形?
熙陵是大熙前太子芳玑王的陵寝所在,却没人知晓它在何处。非但寻不到神道,更是连明堂都无处寻觅。
当年的那场宫变之后,不知为何,芳玑的太子名号竟未被废去,甚至以帝王之规格修了一座陵寝,此事少不得引发了诸多猜测。
然而这座在野史笔记里众说纷纭的熙陵,却在一场大雪之后消失了。
百年后的冬月,雪下得越发紧了。
随着一阵轰隆的巨响,白雪簌簌落下,无数的翠竹抖落了一身积重,等到雪雾散去,青松翠柏之后,露出了刀削斧凿的一道巨大石门来。
在场的数十人,人人的目光登时都变得灼热起来。
传说中的陵寝,竟是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打开了大门。
诸多的盗墓贼鱼贯而入,丝毫没有注意到漫天的飞雪,很快便掩埋了他们留下的足迹。
如果没有素手书生留下的记号,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这里只是一处普普通通的山崖石壁,高不过十几丈,四周满是杉树林,但不知何时有人在这里种下了翠竹,竹子长得极快,如今这些已是泛滥成海,隐隐有将杉木驱逐而去的态势。
星月暗淡,骤雪暂止。
李相夷与乔婉娩在朴锄山已经等了三日,还不见素手书生出现。
按照他们的约定,素手书生只怕是出了事。
一团小小的火光在杉树林中若隐若现,正是李相夷拿着火折子,同乔婉娩沿着素手书生留下的记号一路寻来。
他们很快便到了这处石壁下。
记号消失在这里。
然而他们如今目之所及,只有一处十几丈高的山崖,落满了积雪。
“熙陵的明楼大门,只可从外打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