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想过,若是李相夷也办不到呢?
李相夷当真能够永远地以一敌百么?若是不能,四顾门又该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李相夷不曾想过,也无须再想。
百川院如今一切还是按着当初的四顾门的规矩行事,但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有自己的新貌——由乔婉娩主导,“佛白石”和诸多百川院门下共同搭建起来的新貌。
那时,百川院将会走出不知多少名动江湖的人物,每一位都有几段让人津津乐道的侠义事迹。
而李莲花,不过是乔院主身边红袖添香的知心人罢了。
晨光熹微,天色渐明,乔婉娩的呼吸均匀绵长,李莲花微笑着在她的额角轻轻吻了一下,又朦胧睡去。
只是没想到,刎颈碎裂,白江鹑竟比乔婉娩还要着急。
他先是仔仔细细地将各处都搜寻了数遍,确定所有的碎片都已一一捡起,这才捧着去寻最好的铸剑师,希冀能将断剑重铸。可是,就连当初打造出刎颈剑的铁甲门施家也是束手无策,空余叹息。
李莲花倒是并不在意。
这柄软剑自十八岁那年被单孤刀送到他手中,五年来几乎从未离身。如今,单孤刀被囚于云隐山间,与他几近死生不复相见,而刎颈也在护卫百川院之后碎裂,化为一地废铁。若说他不惋惜,那也不可能,但心头的那点怅惘,在他悠悠然又睡过了几昼夜,早已消散在了无限春光里。
少师失落,刎颈碎裂,白江鹑到底觉得李莲花没有合手的佩剑不行,硬是拉着他去百川院的剑阁里转了一圈。
“李公子,你喜欢这柄?”
白江鹑见李莲花随手抄起一柄为百川院门下初入门的弟子准备的剑,惊得眼珠几乎都要掉到地上去。
那是最为普通的长剑,铁质不纯,韧性不强,若是擦拭不勤,甚至还会生锈,算是最为普通的消耗品,弟子们也多是用来习练剑法,三不五时就要来换新。等到剑术有成,弟子们便弃了这种剑,自去寻一柄此后常伴左右的宝剑。
可以说,除了初入门的弟子,再没有人愿意去拿这种随意堆放在墙角的铁剑。
李莲花却是很愉快地拔出了长剑,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柄剑,很好。”
既然如此,白江鹑也无法强求。
于是,百川院上下就见到李莲花开开心心地用这最不起眼的铁剑练了一套剑,但见姿态飘逸绝伦,剑光如流星飘絮,变幻无穷。
一时间,剑库的这种铁剑遭到哄抢,一剑难求。
等到乔婉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提醒他,这样会降低百川院弟子们的战力,李莲花这才找纪汉佛对了一剑,然后铁剑当众被削断,他“被迫”用青霜将之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