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芷榆跳了起来,扑向了桌子,很是利落地将药碗一一砸在地上,那还未来得及被逼喝下去的药汁登时流了满地,腥臭欲吐。
而这一次砸碗,终于没有任何人来辱骂与鞭打,甚至这位长得极是好看又据说能将庄主关起来的姐姐,还微笑着看她砸,非但没有阻止,还捡起那其中一个怎么也摔不烂的铁碗,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那个小铁碗居然碎裂一地。
“姐姐……”芷榆扑在了乔婉娩的怀中,放声大哭。
乔婉娩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抚着她。过了很久,乔婉娩用手巾为她擦去涕泪,很是温柔地道:“芷榆,你身上有一股香味……”
话未说完,就见芷榆将袖子拉起,露出了小臂上数道狰狞的伤痕,触目惊心。
“老爷……不,金满堂每次放血之前,都会让我闻一种香,然后我就感觉不到疼了。”
原来无心槐除了散人功力,还会让人感觉不到疼痛。那岂不是中了无心槐就会任人宰割,且极难看出来?
李莲花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乔婉娩因为接触时间不长,又经过避毒珠的作用,所以他并未嗅到多少,但是芷榆身上的香味浓烈得很,虽然只是无心槐燃过许久后,无可避免留下的,已经丧失了效用,可李莲花还是从这股子味道里唤起了回忆。
那是黄沙漫天的扬沙谷,一身红衣的他策马扬鞭赶去,最终只在滚滚沙尘中发现了已经气绝的“单孤刀”尸体。那时那刻,锥心之痛,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描述的?
然而,那不过是个替身。
李莲花合上了眼,这股子气味在替身的躯体上久久萦绕着,当时他并未多想,如今听芷榆讲来……原来,单孤刀竟是利用这种恶毒之物,将无辜之人剥皮挫骨,生生改造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来瞒天过海!
而那个人,再也无法得知是谁,又在被笛飞声抢走之后流落何处。
李莲花忽然感到有些疲倦,却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睁眼看去,正是乔婉娩在他身旁,手里还紧紧地牵着那位十三岁的小姑娘,她们二人都在朝着他微笑着。
李莲花觉得困倦登时一扫而空,咳了一声:“走,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