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斐然也没真想过能蒙骗过付迎禧,只是先做个为难的态度,才能反衬出他的难言之隐。
霍斐然顾左右而言他,被七姑娘逼得急了,才说实话道:“你家三哥哥的事情,已经上达天听,有陛下的口谕拦着,谁也不敢去打听。只是我家还有几分薄面,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书院。若我要冒险潜入书院,七姑娘可有这个胆量?”
“这有什么什么不敢的?”七姑娘付迎禧最是受不得人激,当即要求道:“我的身手还算不错,进书院的话,算我一个。”
正中下怀,霍斐然还假惺惺的客气,“七姑娘用不用先回家打个招呼?”
付迎禧翻白眼道:“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哪里能让家里知道?我本来就是偷溜出来的,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哪里还能出的来?你快别废话,收拾好东西咱们赶紧走。”
松风书院内,被关押进柴房的付三公子付如鹤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脏乱灰暗的环境。他虽不得出入,但食物药材都不曾缺,就连那日被误伤出来的几道伤口也都完全愈合,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疤痕。
美中不足的是,孟不凡只能悄悄的给他送些药材点心等无关紧要的东西,至于换洗的衣衫,那就不要想了。
向来自诩为翩翩佳公子的付如鹤被自己熏的受不住,趁着孟不凡再次过来时终于忍耐不住,向他请求道:“我这身上实在是臭的熏人,孟兄可否帮我松几条打湿的帕子,叫我在这儿擦洗一番也好。”
孟不凡有求必应,去了没多久,就带了两条进过水的帕子从门下面递了进去。不光有帕子,甚至他还准备了一身干净的内衫。
“孟兄大恩,小弟日后定当肝脑涂地!”
孟不凡却脸红,摆手道:“举手之劳,付兄无需这般,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付如鹤知道时间紧迫,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追问道:“孟兄可打探到,我那书童如今情况如何了?”
孟不凡有些惭愧,说道:“是孟某无能,只打听到七皇子派人将他拉了下去,至于关押在哪里,关押期间有没有收到刑罚,却是一无所知的。”
付如鹤也料到了这种情形,也没多怪罪,反倒出声安慰着孟不凡,“七皇子地位尊贵,若是他下的命令,恐怕整个书院觉得人加起来也没法打探到实情。”
孟不凡见他有些消沉,立马又告诉他另一则消息,试图叫他能高兴几分。
“昨日听闻院长能起身了,我与几位同窗便去探望了一番。院长却是好了一些,只是精神头还有些不足,与我们说了几句就又睡下了。”
付如鹤知道七皇子不会为难其他人,毕竟松风书院名满天下,老院长常夫子又是经世的大儒,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将手插到他们身上,更何况自己和七皇子这遭,顶多算是小儿女之间的玩闹,再怎么的,也追究不到长辈们的头上。只是如今这遭,终究还是自己连累了祖父,叫他这般年老之人还要为此担惊受怕。
付如鹤这般想着,心里更是愧疚万分。
付如鹤是付家二房的长子,论理来说,不应该称呼老院长为外祖父的。只因院长夫妇待他们极好,付家两方的子女们,他们二人都视如己出,再加上二房武夫人的父母去世的早,便也默许了他们的这个叫法。不仅没加阻拦,甚至还鼓励他们多去亲近几番,以弥补至亲早逝的遗憾。
孟不凡见他又消沉了下去,忍不住透露了一句,“你也不必太过忧虑,有道是祸兮福之所倚,这场无妄之灾定会很快过去,付兄府上也会否极泰来。”
付如鹤一直被关押在柴房内,是以他并不知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刚想要向孟不凡打探一下家中究竟出了什么情况,转念又一想,“七皇子借着查案的名头,早就下令将书院封锁了,既不许进也不许出,孟不凡家中没什么势力,又一直不曾出过书院,他是怎样得知付家府上的消息的?”
尽管心中起了疑惑,面上,付如鹤依旧维持不变,故意叹着气说道:“也就只有孟兄你认为我是无辜的吧,其他人巴不得落井下石看我的好戏。再加上那七皇子又是出了名的任性,纵使我再无辜,只要他想追究罪过,那我就绝无逃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