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半天,金德水才愿意相信陆遥没疯这个事实。
两人一阵忙活,陆遥不愿让金德水看轻,坚持按照市价算账,金德水拗不过,只得同意。
墙角的两坨金坷垃称重后总重还不到一公斤,而且全无形象可言,最终以每克300元的低价折算。
不过金德水把总额取整到30万,双方皆大欢喜。
关于这个价值,陆遥自己也做过一点了解。
不算意外,甚至考虑到金子的品相,金德水给的价还有些高。
见金德水如此好心,他不免又有了一些畅想。
比如说是不是再努力一把,让金老板重新记起来,他感恩的最佳方式是销账。
之前试了,差点被当成疯子……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
昨晚那对金拐,去掉中间的棒子后少说也有十多斤重,转化成金坷垃后,却连五分之一都没留下来。
剩下的金子不知所踪,成为又一个世界不解之谜,叫陆遥心疼了好一阵子。
钱货两清,万事既毕,他总算能安心睡下。
昨晚陆遥累得不轻,这一觉一直睡到夕阳西下。
等到再次睁眼,看到空空如也的铺子,陆遥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
开门,等生意?
那也太蠢了!
身为初出茅庐的小陆师傅,陆遥决定,按照术士的方式解决。
他先是掐指一算,再偷偷看一下手机里的课程表,于是老天爷在冥冥之中告诉他,明天有课。
填他老爹的巨债天坑是一项长期工程。
无论如何,他也不打算为了这档子破事儿,把自己的学业给耽搁了。
他热爱学校!
所以陆遥很轻易就决定歇店返校。
在他想来,陆家的千年口碑如日中天,风水铺子开在那儿,生意来得容易,报酬又高。
一周花上三个半天坐台,等来的单子足够拿来还债,要是各个主顾都像柴无病这么好坑,就连养家糊口奔小康都够了,实在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为了一个大坑放弃人生的风景,这得多不自信的人才做得出来?
于是乎,自信的陆遥抱上貔貅出了门。
鼓楼到余大的交通很方便,地铁三号线直通两地,他一路走,一路见人指指点点。
那些人鬼鬼祟祟,只要陆遥投过去一个目光,就会羞红着脸躲开。
这种感觉,像极了某某大明星上街。
陆遥分明觉得,自从成为陆家三十七代风水秘术传人以后,自己的气质陡然上升一截。
没见柴无病这样的超人气武师都在他面前陪着笑脸,一口一个小陆师傅,喊得谦恭。
陆遥对余慈百姓的观察力很是满意,居然只通过一尊贵气逼人,婴儿大小的黄玉貔貅,还有斜插在皮带上的两根折型铁棒,就能断定他是个高人。
他明明只想装作一个普通人。
陆遥正在感叹,耳朵里突然钻进来一段违和的对话。
“妈妈,那只狗狗好可爱,我可不可以去摸摸一下!”
“哎呦,宝贝诶,可要离那个人远一些。大白天抱一只玻璃貔貅,一边摸一边傻笑,他肯定有神经病的,而且病得还不清,要是会咬人怎么办呐!”
他目瞪口呆,循声张望,只见一个年轻妈妈拖着宝宝的手,慌不择路窜进人群。
怎……怎么会这样!
……
半晌之后,陆遥背着个临时买的,麻袋样的单肩包登上地铁。
貔貅偷偷装在包里,只从外观看,现在的他,终于和普通的落魄大学生没了区别。
鼓楼到余大要经过13站,路程挺远,他受了气,又有些没睡够,不知不觉就在车上睡着了。
一觉睡醒,便是余慈大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