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私心,做起事情来未免瞻前顾后,不能全力以赴。黑老二、洪山路两人均是如此,是以郭威小小年纪,刀法虽不娴熟,却也是迫得他二人手忙脚乱,浑身冒汗。
这时午后,又是艳阳天,日头毒辣,三人拆了五十余招,均是热得冒汗,眼见郭威每使一招,黑老二两人只是躲闪,却不敢进招,这般耗将下去,郭威非要筋疲力尽不可,当下叫道:“师父,敌人只是闪躲,我该当如何?”
郭韬在一旁观战,见郭威虽占上风,但却始终奈何敌人不得,不禁暗骂郭威笨蛋,这时听见郭威求教,才缓缓地道:“真是笨蛋!十二路夺魂刀每一招均是以快著称,你使得这般慢,便是个瞎子也能躲开。”
郭威听师父责骂,不禁心下一凉,知道师父是嫌自己太笨,虽然如此,却无意中点拨了他,当下大喝一声,刀法连连攻出,每一招不及使老,便已换招,一招快似一招,黑老二起初还招架得住,待五招过后,连躲闪已不及,想要跳出圈子,但郭威招数太急,如同绵绵密雨,还来不及躲闪,便已被砍中左肩。郭威所使的兵器本是郭韬的兵器,锋利无比,这时一刀劈出,砍中黑老二的肩膀,刀锋顺势直下,只听得黑老二惨呼一声,左臂已连根掉落。当下便滚到在地,痛得大叫,不住打滚。
郭威被眼前的血腥惊的一愣,洪山路长棍便直捅自己背心而至。郭威听得风声,就地一滚,未及起身便已一刀砍出,这一下捷讯无比,一下竟将洪山路的右手砍断,只听得“当”的一声,刀锋又掠在三节棍上,这一下奇快无比,只不过是眨眼之间,洪山路右手已被齐腕砍去,过了良久,他才觉得疼痛,跟着惨呼一声,连连后退数步。
郭威顿住身形,左右看了一眼他二人,只见他二人鲜血狂涌,一副惨状,不由心下有愧,忙道:“我……我一时失手,还请两位前辈勿怪!”
郭韬冷然道:“比武切磋,难免伤及手脚,你也不必自责,他们二人今日虽然断手,却也是败给了你,按照咱们先前的约定,该当杀了他们才是。威儿,你去动手罢!”郭威听郭韬之意,还是要杀他两人,不禁心下一软,道:“师父,他们两个已经够可怜了,咱们还是饶他们一命罢!”
郭韬冷道:“方才他二人眼见你淹死河中,却坐地起价,丝毫没有半点同情之心,现下你又要替他二人求情,这是妇人之仁,你懂吗?”
郭威道:“可是……”
郭韬一摆手,“倘若你对这等人心慈手软,日后他二人再害人,那些枉死之人岂不都是你害死的?”郭威默然,但见师父一脸严肃,不再言语,只听郭韬又道:“快去,将他们两个杀了!”
郭威转身看了一眼黑老二及洪山路二人,见他二人这时已站起身来,缓缓退去,郭韬喝道:“还等什么?”郭威黯然道:“是。”缓步朝着他二人走去,“两位前辈,在下对不住了!”
郭韬气道:“咱们是有约在先,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他二人既然败在你手下,便该当遵守约定,也怪不得咱们,威儿,还犹豫什么?还不快动手!”
黑老二及洪山路二人知道郭韬轻功极佳,自己二人若想逃走,已是万万不能,当下对视一眼,齐道:“咱们来世再做兄弟罢!”当下纷纷朝着郭威撞去。郭威见他二人冲来,大刀疾挥,一刀“无常索命”砍出,他二人纷纷被砍中咽喉,鲜血直迸,倒地而亡。
郭威见他二人已死,朝着他二人拜了一拜,只听郭韬道:“走!”郭威这才转身,沿着河岸向西而去。这一路郭韬一脸严肃,话也少了许多,郭威知道师父生自己的气,一路上不敢言语,嗫嗫嚅嚅的紧跟其后。
这一路向南,过黄河至丹江,直到丹江南岸,忽然见到一人倒在岸边的一株树前,郭威见那人好生面熟,思索半日,叫道:“师父,是太行山的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