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敬恐怕他三人仍旧藏在山石之后,又等了片刻,故意口中大叫:“燕兄,小心暗器!”话音未落,只听得“嗖嗖”几声,他暗吁口气,心道:“果然不出所料!”忙又哎呦一声,道:“燕兄,我中了暗器!”过了片刻,又道:“燕兄,孟兄,我先打头阵,待贼子射出暗器,你们二人再闯入,怎样?”又口中含糊地答道:“好!”当下身形一闪,从小道口疾纵而过,这一下却未听见暗器之声,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又道:“贼子们恐怕去了,燕兄,你跟在我身后!”当下纵身跳到小道口,却不闻得暗器声音,这时风沙从小道口灌入,他忙用手掩住眼睛,以防迷了眼睛,正在此时,忽然听得暗器声响,知道又有暗器偷袭,忙将身闪过。
这次他知道敌人就守在山石后,只等他现身,如此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只得纵身躲在一块山石之后,盼着风沙停歇。约过了半个时辰,风沙渐渐变小,这时已能睁眼,他口中大叫几声,装作与人说话,又试了几次,不见有暗器射出,这才从山道小口处穿过。
待穿过小道,只见山路渐宽,一旁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见风沙之后,依稀可见群岭环绕,苍茫天地间,一片寂静肃杀之气,心想:“先前听他们几人说起要去什么关帝庙,也不知那关帝庙又在什么地方?”当下缓缓前行,一路小心,只怕刘吃亏等人藏在暗处偷袭。
将行五六里地,山势渐缓,遥遥望见半山腰处有几所亭房,心想定是关帝庙,当下寻着山路,快步赶去。
山路最为难行,虽说一眼望去,房屋近在咫尺,但凌敬行了约五六里山路,这才赶到客栈所在之处。只见这所客栈门口一块大匾写道:不来客栈。四个黑色大字。
凌敬暗笑一声,“这世间当真是无奇不有,开客栈的,竟然起这么一个名字。”客栈前两条小道,分作左右,门口栓着几十匹健马,其中便有雷长兴等人所骑的马。
凌敬进入客栈,见大厅空无一人,叫道:“有人么?”忽然间柜台处冒出一人,道:“你吵吵什么?”凌敬见他一身掌柜的打扮,约五十左右年纪,眯着双眼,颌下一小缕胡子,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料他定是店中掌柜,笑道:“掌柜的,还有房间么?”那人将凌敬上下打量一遍,见他衣着破烂,头发、身上满是沙土,连连摇手道:“没有,没有!去别家罢!”
凌敬道:“当真没有?”掌柜的爱搭不理道:“当真没有!”凌敬见他一副冷漠之态,心生厌恶,正要转身离去,又道:“敢问掌柜的,此处还有客栈么?”那掌柜的道:“没有!”凌敬道一声谢,转身便行,将到门口时,只听那掌柜的道:“你当真是来住店的?”
凌敬气道:“你当我是存心消遣你么?”掌柜的冷笑一声,道:“对不住,今日小店客满,还请另行别处罢!”凌敬冷哼一声,便大步跨出店外,心想:“这客栈老板好生奇怪,哪里有不许客人住店的?”抬头回望一眼,见那客栈一片冷清,心想:“怪不得叫作‘不来客栈’,我这一生只怕也不会再来。”当下气冲冲而去。他越行心中越气,心想:“何不问问那掌柜关帝庙所在!”又想起那掌柜神情轻蔑,明眼是瞧自己一身穷小子装束,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便越是有气。他性子本就倔强,偏偏不愿再拉下脸回到客栈问路,只得胡乱赶路。
未走几步,忽然心想:“那客栈的门匾怎会是用黑字所写?是了,那门匾显是刚刚换得,我入店之时,还曾嗅到一股油漆的味道。”想到这时,豁然开朗,笑道:“门匾招牌该当是鎏金大字,他却用的黑色,再加新刷的漆,莫非这客栈是刚刚被人换了招牌,又起个‘不来’的名字,掌柜的又是一副冷漠逐客的模样,这其中定是藏着隐秘之事。”当下转身折回,唯恐被人察觉,远远从客栈左侧绕过,翻入后院之中。
忽听得一人道:“刘大哥,你说那厮会来么?”说话之人正是彭飞。凌敬忙躲到一堆干柴之后,心想彭飞口中的“那厮”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