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雀儿自受剑伤,流血过多,几次险些晕倒,忽然间被一人跳出,将自己救走,这一切他均看在眼里,只见那人提着他后背跃上墙头,纵身疾跃而下,几个起落,已奔出三十余丈,只听那人捻唇吹了一个口哨,只见一头青驴缓缓从树后钻出,那人一把将郭雀儿提起,纵身跳上驴背,那头青驴四蹄狂奔,只踏得地上一片尘土飞扬。
郭雀儿受伤虽重,但救他之人自现身,到一剑击退萧元气及彭飞二人,跟着将他提起纵身墙头,这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中,不由得深感他救命之恩,心想:“原来是他!瞧他身材娇小,与我差着半截之高,但轻功膂力却丝毫不再我之下。”这时他稳坐驴背之上,救他之人坐在他的身后,只觉鼻中一股清香之气,淡柔温雅,昏昏沉沉之中,便已睡去。
只听那人道:“喂!你别睡!”正是一个少女声音,只听她声音清脆,冷月死寂之中,却是说不出的好听。郭雀儿听得她声音很是熟悉,猛地一惊,正要回头去看,但这时他穴道被点,身子动弹不得,说道:“啊,你是女子!”
那女子道:“快别说话!”郭雀儿本是放浪不羁之人,平日最爱和别人说话逗趣,正想要说:“为什么不说话?”但不知为何,这少女的声音之中,似乎又有些威严之意,这一句话再没敢说出口。
那头青驴胡乱行了五六里地,只见道路越来越崎岖难行,那头驴尽管低头在乱石堆中踬蹶而行。再到后来,那青驴再无路可走,那少女将郭雀儿抱下驴背,郭雀儿抬头看去,只见她脸上蒙着一层黑布,正巧将脸遮住,看不清楚,只觉得一股幽香入鼻,心中说不出的舒坦。自小到大,他从未和任何一个成年女子如此亲近,这时被那少女抱在怀中,只觉身在仙境之中,心头一荡,暗想道:“莫非这就是他人口中的‘温柔乡’么?”
那少女对那青驴道:“小花儿,你去那边树下歇着,千万别再乱跑丢啦!”那头青驴叫了一声,显是听懂那少女说话,便即转身走向一边。那少女这才低头看去,皎洁银白的月光洒在郭雀儿英俊的脸上,只见他正痴痴地瞧着自己,脸上一红,不由一阵害羞,当下啊的一声,将郭雀儿丢在地上。
郭雀儿正沉浸温柔乡之中,忽然被猛地跌落在乱石之上,不由哎哟的惨叫一声,那少女忙道:“对不住,对不住,疼么?”
郭雀儿虽看不清她面貌,但听得她语气温柔,笑道:“原本很疼,但姑娘一问,我便不疼啦!”
那少女脸色一沉,冷道:“放浪无形,油嘴滑舌,怪不得别说骂你是淫贼!”郭雀儿自觉失礼,当下脸色一红,神情极为尴尬,过了半晌,才道:“在下郭雀儿,多谢姑娘相救!”
那少女冷哼了一声,却不答话。郭雀儿心知她定是恼恨自己言语无忌,又道:“姑娘冒死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请问姑娘闺名,在下日后定当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