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
邬罡正也不知怎的,上下眼皮直打架。
他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西城门外十里破庙。
邬罡正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是被一股臭味儿熏醒的。
“什么东西这么臭,快快拿走……”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砰”的一声,火把亮起。
他定睛一看,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猛地贴近自己。
“鬼呀!”他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妘璃踢了两脚,“还丞相?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阿大的脚边放着一桶冷水,“要不要泼醒?”
妘璃点头,“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泼吧。”
谢璟默问,“你们两个一直都这么有默契吗?”
二人齐声回答,“是……”
阿大提起木桶,“哗”的一声,冷水全数倒在了邬罡正的头上。
就见邬罡正的身子抖了抖,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被冷水那么一泼,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借着火把的光亮,他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哪里是什么恶鬼,只是戴着鬼面具,全身拢在墨色斗篷里的黑衣人。
三张面具,一青、一红、一绿,张张青面獠牙,在这昏暗的破庙里,看起来煞是骇人。
邬罡正壮了壮胆,“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乃当朝丞相?”
妘璃掐着嗓子,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绑的就是你。”
邬罡正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很快就稳住了心神,“说吧,绑我做什么?”
妘璃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我们是来寻仇的。”
邬罡正脸一白,“我与你们有什么仇怨?”
他做的亏心事儿多了,谁知道这三个人是哪家儿的。
妘璃松了手,“我们与你无仇怨。”
邬罡正眼珠一转,“那你们绑我是想打听些什么?”
“聪明……”
邬罡正提着的心落了地,“只要你们不杀我,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妘璃试探着,“与我们有仇的是南诏先皇的那名义子,我问你,他在哪?”
邬罡正意外了,“这人都死了二十年了,怎么还有仇人?”
“死了?”
“对,早死了。”
妘璃威胁出声,“你若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和媚儿扒光了,绑在一起扔到丞相府大门口。”
邬罡正脖子一缩,家里的那位母老虎,他可不敢惹。
“三位好汉,我说的是实话,先皇把人带回来后,没两年人就死了。”
“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妘璃抽出匕首,抵在了邬罡正的脖子上,“不说,我就送你去见先皇。”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森森寒意,邬罡正动也不敢动。
“我当时就是户部的一个从五品的郎中,连先皇义子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呢?”
妘璃收回了匕首,“把他扒光,与媚儿一起……”
邬罡正急忙开口阻止,“且慢动手,容我再想想……”
“快点……”
“别催,我得好好想想。”
二十年都过去了,邬罡正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猛的,他就想起来了,“好像叫沐青晖……”
“你确定?”
邬罡正又想了想,“确定,就叫沐青晖,先皇把他保护的很好,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邬罡正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不说?”妘璃眯了眯眼,“那我就把你和媚儿的事儿告诉你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