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索林张了张嘴，忽然回头看凯雷，“你是要我杀了他吗？”

“对！”老头非常用力地点头。

“杀了他，王子殿下！”贵族们又聒噪起来。这种时候必须表现出和尤金不共戴天的态度，要不然以后可能就捞不到属于自己的好处了。

当然，也有纯粹就是瞎起哄的，反正不是砍自己的脑袋，叫的越响越开心。

索林的两条腿开始发软，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滑，但是被凯雷使足吃奶的力气撑住了，“这种时候你绝对不能退缩，索林！”老头继续在王子耳边说道：“要不然，这些墙头草会看不起你的。如果再有机会，他们还是会背叛你的，懂吗？”

“我……”索林脸上露出要哭的表情，但是，当他的目光再次和闫飞对上时，突然，勇气重新回归身体，两条腿又开始有劲儿了。

是的，看见闫飞那张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分的脸，索林觉得自己就算天生是个孬种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

尤其这家伙还要走了自己半个国家！妈的，和那么多的矿山比起来，杀个人算个屁啊！

“好……”索林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给我一把斧子！”

“拿斧子来！”凯雷扭头大喊，早有手下提了把双手斧过来，然后又有人七手八脚地将尤金抬到索林面前，其中一人揪住那头红发，将尤金的脖子从铠甲里面拽了出来。

索林的两只手在瑟瑟发抖，但是他依然接过了沉重的双手斧，然后又抬头看了闫飞一眼。

视线中，这个人类少年正一脸淡漠地望着他，神情里看不出任何多余的东西。

这让索林感觉有些气馁，因为他其实是不想给对方看低才答应杀人的，但是现在发觉好像就算这么做了，这家伙依然会看不起自己。

“索林，别愣着。”凯雷又在耳边提醒道：“我知道你没杀过人，但是既然斧子已经拿起来了，就不要想太多的东西，你就当他是……是一条狗，一斧子砍下去就行了。”

一条狗？

索林扭过脸，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脚下的尤金。而这个时候，尤金也正在歪着脸在看他。

与闫飞不同，尤金的表情非常丰富。他的眼神里既有蔑视，也有恐惧。既有希望，也有绝望。他似乎在想许多东西，也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因为内伤太重，头发又被人狠命地拽着，所以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尤金，作为瓦伦丁的一条走狗，你大概不会想到自己的死期会来的这么快。”索林的十指用力握住斧柄，缓缓将双手斧举过头顶，“这其实和你的运气无关，而是你没有站在正义这一方。”

关键时刻，索林的脑袋里像是有一点清明亮起，他忽然变得会讲话了，也变得沉稳自信了。

这或许就是皇家的血脉传承，当有需要的时候，像是一种潜能被激发，然后刹那之间迸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芒。

“是的，你违背了正义，尤金！”索林的嗓音开始变得洪亮，开始变得有力，并且开始往深沉里发展，“你明明知道瓦伦丁是篡位者，是王国法律的践踏者，是贪婪无耻的野心家！你还愿意当他的走狗，这就注定了你现在的结局！”

尤金不可思议地看着索林，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讲话了？老子别是碰上一个假的索林了吧！”

同样感觉不可思议的还有那帮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