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道:“那是结界的破绽所在,你出阁楼,射之,结界破,你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如若不然,我们便只有命丧于此了 。”
看九阙的修为快耗完了,他拿扇子的手几乎满是鲜血,看的花二曲心里一阵绞痛,她抓紧孟极的毛发,俯下身,透彻的红眸里满是坚定。
“哥哥,我一定会做到的。”
话毕,孟极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九阙被她的话暖到了,他收起表情,加入了战斗,这些妖兵就像是不会疼一般,哪怕是断了双腿,也要仰起脖子来咬人,无奈之下,九阙双手合十,快速结印,幻化出了自己的本体,霎时间,局势便有了反转。
巨大的九尾狐立在这天地之间,妖兵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粉碎。
而在一个瞥眼间,他看见了有一个妖兵竟然手持神器开天斧,冲向了白矖所在的那座山,这下子,九阙自己都懵了,他根本不知道今夜的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他的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开天斧是上古神器,若这一斧子下去,破了白矖的封印,她必受反噬不说,被开天斧伤到,也必死无疑。
九阙愤怒的嘶吼着,声音回荡在整座昆吾山谷里,他像是疯了一般的奔向前方。
下一刻,开天斧落下,山峰破裂,女娲所下的封印破裂,发出了巨大的光芒,横扫整片昆吾山的地面,连同九阙自己都被波及到了,跌了下去,返回了人形,他捂住心口,剧烈的咳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在他的不远处,破裂的山峰里,一道久违的身影缓缓的走出。
白净的小脸上尽是漠然,绝美的丹凤眼下是挺翘的鼻子,熟悉的容颜一点点的展现了出来,瘦弱的身形一点点的走进了九阙的心中,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指尖展开自己的结界,他想要奔上前去拥抱自己等候了三千年的人。
白矖看见了地上狼狈不堪的九阙,鼻子一酸,声音沙哑的唤了一句:“九阙……”
脚步踏出去没有一步的距离,眼前的人就虚弱的向前栽倒,九阙的心仿佛被什么攥住了,他赶紧接住了她,感受着她逐渐羸弱的身体,也知道,她确实遭到了反噬。
拥紧怀里的身躯,九阙心里疼的无以复加,从她遇见自己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守护好她,连这次也一样做不到。
只是等待而已,只是等待都能出现这样的意外,九阙从未觉得自己有这么的失败。
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他抱着白矖的身躯,无助的哭出了声:“阿昭,阿昭对不起……阿昭……你坚持住……阿昭……”
周围的妖兵在不断的想要撕碎那个结界,每一下的攻击,都在消耗他的修为,白矖欲张口让他快跑,可她被反噬的太过于厉害,一开口,鲜血汩汩的流出,红了白色的衣衫,也红了九阙的眼睛。
悲愤的声音响彻在昆吾山。
距离昆吾山不远的另一座山头上,暮瑰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面纱之上的眼睛里,溢满了狠毒,罗睺道:“这般大张旗鼓的,你这是要灭了整座昆吾山?”
暮瑰冷笑了一声:“净世莲自那丫头死后就一直销声匿迹,六界无论如何寻找也不见踪迹,你不是也着急寻到那净世莲吗?把那丫头活捉了,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罗睺转眸看去,暮瑰的脸上,那道伤疤是不可能好了,从她上次在天界被冗月伤了的那一下后,她整个人就性情大变,不再乞求什么情爱了对他所有的计划,是百般的配合,倒是让他不太习惯了。
“我的妖兵团也是培养了有段时间的,若仅仅是抓这一个丫头,用得着这样的兴师动众吗?连上古神器开天斧都用上了,一个被压在山底的人,你管她做甚?”
暮瑰的视线静静地盯着那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的昆吾山,声音轻轻道:“魔祖大人有所不知,这小花妖之所以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就是这身后的靠山太多了,咱们要想以绝后患,只能趁他弱,要他命。”
“只有断了她所有的靠山,寻找净世莲,岂不是更加的顺利?”
罗睺侧眸,这个女人现如今算是被冗月给彻底的惹怒了,做起事情来,是一件比一件狠毒,难怪有人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呢,她们爱你的时候,可以倾尽所有,同样的,恨你的时候,也是。
忽然,昆吾山的山巅之上,有一道零星的光芒,若隐若现,罗睺指着那道星光,疑惑道:“那是什么?”
暮瑰闻声看去,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山巅之上,有一道娇小的身影,迎风而立,手上还拿着一把硕大的弓箭,罗睺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射日弓!
而那山巅上的人,分明是花二曲。
许是那弓箭太大,她试了几下根本拉不开,便让小灵猴阿毛帮忙扶住,花二曲运足灵力,脚踩弓箭手拉弓弦,用自己的身体努力的撑开弓箭。
射日弓不愧为上古神器,无多余的灵力加持,触及便是一阵滚烫的灼痛感,花二曲的手心逐渐冒出白烟,白皙的脸上也渗出了汗水,她疼的根本睁不开眼。
灼痛感是一种钻心的疼痛,她闭着眼,纵使身体疼的颤栗也没有松开,直到她伸直了腿,花二曲才痛苦的问:“孟极!我瞄准了吗?”
孟极嘶吼一声作为回应。
为了让它能一次性正中目标,花二曲不想再被灼伤第二次,便尽力的拉满弓箭。
暮瑰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她伸出手,下属将另一把弓箭递了过来,拉满,瞄准那个红色的人影。
暮瑰轻声讥讽:“蝼蚁垂死前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花二曲准备好,松开腿的那一刹那,暮瑰也松开了手。
结界应声破裂了一个口子,花二曲还没有开心一下,一只箭直接穿过她的心口处,那突如其来的箭力道极大,将她整个人直接击下了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