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佩服。
“绝对不可能!”
听到燕澄一代更比一代强的质疑,康景摇头,“我绝对不可能和我爹一样纳那么多小妾,我只要娶一个妻子就够了。”
见多了莺莺燕燕为他爹争风吃醋,康景实在不愿意以后自己的后院也那么热闹。
“一生一世一双人?”
见康景坚定点头,燕澄垂眸抿了一口茶,觉得有些事只能用时间去见证,“还挺浪漫。”
燕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头问起两人怎么碰到一块了,还在茶楼上看他的热闹,好可恶。
康景耸了耸肩,一点也不隐瞒地看向冯广:“这家伙怕你偷偷走了,非要亲眼看到你,我在路上正好遇到他就一起来了,没想到正好看到丁尚……”
“别说了,我暂时不想听到丁尚两字。”
一听就闹心。
打断康景未尽之言,燕澄无奈看着身旁安静的少年。
“我不是说不跟我爹他们一起回京了吗?怎么还不放心我?难道我还能不管书坊直接跑了?”
冯广还真点头了,康景大笑:“你可是会下金蛋的母鸡,他那个书坊可是靠着你的主意才起来的,他能舍得你离开?”
冯广父母去的早,但给他留了间生意还行的书坊,正常来说书坊的收入足够他生活,但意外无时无刻不存在。
那间书坊的掌柜不是冯家的下人,而是冯家从外面雇佣的人,冯家父母死后,他携款逃跑,至今找不到踪迹。
没了掌柜和周转的钱财,书坊日渐没落,很快就要走向倒闭,冯广愧对父母,一个人躲在没落的书坊中哭。
燕澄那时正巧路过,听到哭声犹疑片刻进了书坊见到了哭得可怜的小东家,认出他是请假许久的同窗。
两人在学堂说过话,不算陌生,可能是见到熟人,情感崩溃,冯广忽然抱住茫然的燕澄大哭出声。
在冯广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燕澄弄明白了冯家的事。
然后燕澄就给冯广出了很多经营书坊的主意,又想法子弄出了话本插画,亲手画现代款古风美人图……
在两人的努力下,书坊很快起死回生,到如今已是榆林府最大的书坊了。
康景算是和燕澄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事他也知道,燕澄和冯广投得来,他也日渐和冯广熟识。
康景性子开朗,有什么说什么,还爱说玩笑话,他那话本是玩笑话,太在意燕澄的冯广却真急了。
“我不是因为你能为书坊出主意才不想你离开,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冯广其实还想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康景在对面,他不好意思说。
因为他的性格有点别扭,康景总喜欢和他开玩笑,万一他这么说,康景追问他“那我呢”怎么办?
不想和他分开?
天啊!感觉好像手拉手过家家的小朋友。
看看冯广稚嫩的脸庞,燕澄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他这个朋友有点太黏他了吧?
可能是年龄不大,又没有亲人在身边的原因吧?
虽然冯广如今已是一家之主,身上担子重,但要是放到现代,确实是小朋友。
冯广也就比他大两岁。
准确来说这间包厢里的他们都是小朋友。
不过古代人十三四岁便可成亲,他们这个年纪在一些人眼中已经不算小了。
一想到这,燕澄的腹诽散了,朋友是真小孩,他的内里却是成年人,他应该更包容些才是。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别太伤心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共登科的吗?”
“别说你们没有信心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冲到京城参加会试和殿试。”
燕澄为冯广和康景各倒了一杯茶,他率先举起了茶杯,接着是反应很快脸上带笑的康景。
他豪气道:“怎么可能,我康景这么聪明的人要是都参加不了会试,天下就没人能金榜题名。”
冯广:“夸张了夸张了,虽然你是很聪明,但也没到绝顶聪明的地步吧?”
康景嘟囔:“就不能让我再吹一会儿,干嘛这么快揭穿我?”
冯广冲他笑笑,没说什么,心情低落地悄悄看着燕澄,本不想问的,但还是没忍住。
“澄弟,你这次离开,应该不会再回榆林府了吧?”
想到之后可能好几年见不到燕澄,冯广眼眶蒙上水雾,察觉到这一点,他仰了下头努力憋回眼泪。
燕澄像是冲破黑暗的光无所顾忌地走到他面前,带他走出绝境。
如今这缕光要走了。
“就算很久很久不见,你也千万不要忘了我。”
他没有办法留下光。
他只能看着光追着太阳而去。
他只能祈求光一直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