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扶夜跪了一夜,滴水未进,容颜苍白,唇色淡得有些病态,逐渐抿成一线。
他低垂着头,始终一语不发。
只有这种时候才显出几分属于少年人特有的执拗。
镜玄给他气得不行。
看禁书还给他看出宁死不屈的气势来了是吧?!
等真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我问你,你知道错没有?”镜玄到底心软,好歹是看着长大的得意弟子,便递了个台阶。
江扶夜:“徒弟无错。”
镜玄:“……”
这个小兔崽子!
镜玄气狠了,手中竹鞭抽下去,还没落在江扶夜身上,一抹小身影炮弹似的冲过来挡在他面前。
“师父不可以打人!”
小炮弹来得太突然。
镜玄愕然,着急忙慌地收手却已经来不及,竹鞭尾巴还是抽到了什么。
江扶夜闷哼出声,脸色骤然更加惨白,肩膀微微发抖,双手紧紧护着怀里的小鱼听棠没放开。
小鱼听棠抬头看到师兄肩上的血痕,一下眼泪汪汪,“师兄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江扶夜袖口下的手指微颤,缓了几秒才将她放开,温声说,“师兄犯了错在受罚,你先出去,好吗?”
镜玄:“……”
这个时候你又知道自己错了?!
镜玄扔掉差点伤到小徒弟的竹鞭,看见大徒弟肩上的伤痕,又气又无奈。
“师父。”小鱼听棠看向镜玄,“师兄做错什么啦你要打他?你不是说打人不对嘛?”
她每次去找猴王打架,都被师父训。
镜玄本来冷着脸的,一对上小徒弟,立马转为春风般的柔和,“棠宝,你师兄犯了错不知悔改,师父在教他。”
“江夜夜芥末过分哇?”
“对,他犟得很!”
“可是师父,你是大人捏。”小鱼听棠双手叉腰,“在我心里师父就是个宰相肚肚能撑船的大肚人!”
“你不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嘛,罚他……罚他少吃点糖就好了嘛!”
江扶夜侧头,听她努力搜刮词汇,和师父据理力争帮他说话,心口忽然被什么轻轻碰了下。
镜玄听到后面才发觉不对,“宝宝,你师兄什么时候吃过糖?”
这也叫惩罚??
小鱼听棠撇嘴,“好叭,原来那都是我的错觉,师父一点都不大肚喔……”
镜玄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谁说的?你师父我就是心胸宽广、宽宏大量、世间绝无仅有之人!”
“这样,我让你师兄在蒲团上罚跪,总行吧?”
“跪多久嗷?”
“一天……五个小时?两小时??一小时,不能再少了!”
小鱼听棠眼睛亮晶晶,“哇!我的天辣,这是谁家师父芥末好,肚肚里面能撑航空母舰哇!”
“当然是我们棠宝家的!”镜玄给她夸得心里一阵舒坦。
“嘿嘿。”
跪着的江扶夜唇角微微勾起,肩上的伤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罚跪时间虽然打折了,但镜玄心中仍有气,索性把藏书阁的禁书全烧了。
就算是他师祖留下来的,但要是祸害到他徒弟,他也照烧不误。
也是防止将来小鱼听棠学她师兄叛逆,跑去偷看。
镜玄可舍不得打她。
进入年尾,窗外大雪纷飞,这个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了。
自从江扶夜被罚跪后,小鱼听棠找他找得更勤了。
江扶夜知晓她被师父用糖果收买,来盯着他有没有私藏禁书,但也假装不知。
天冷了,他不好总让师妹在窗口站着,便让她进了屋子。
进屋以后,怕她无聊,又把书桌和矮榻分她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