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都是人,离起床号响,还有半个钟头,大伙睡得正香。
他独自一人来到外面。
坐在台阶上,抽烟。
黑灯瞎火,只剩手中烟头忽明忽暗,男人脸隐没在烟雾中,阴森可怖。
一根烟抽完,很快又续上。
蚊子嗡嗡响。
裴明谦打死了一只吸饱血的花蚊子。
这种花蚊子比普通蚊子更毒,咬人异常凶猛,隔着衣服也能咬人,一咬一个包。
他发怔地看着手掌心的花蚊子。
梦里的岁岁太鲜活了,完全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他凭空想象出来捏造的。
梦里的事也似曾相识,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裴明谦早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他认错人了。
去年刚做梦那会儿,梦中景象模模糊糊。
家里的韩娇娇像岁岁一样出现,引诱他,他错把她当成了岁岁,娶回家。
一步错,步步错。
先不提岁岁究竟存不存在,他已另娶妻有子,前途正好。不可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中人,放下责任,毁了大好前途。
本想将错就错,就这么凑合过的。
却发现不行。
他无法忍受。
家里那个韩娇娇有大问题。
又是一根烟抽完,裴明谦将死蚊子和烟头随手到地上。
烟盒还剩一根烟,他取出来,刚吸了一口,手底下的何连长过来了。
“裴营你起这么早啊?”
裴明谦瞬间收敛住所有情绪,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何连长看他脸色不太好,满地都是烟头,最近营里没啥事,估计是为家里那口子烦的。
他也没有多嘴,打过招呼就走了。
果然老话说得好,娶妻当娶贤不娶色,娶妻不贤毁三代。
裴营就是娶了个搅家精,先头向团长侄女好端端的,平白无故烂了脸,来找裴营家的打了一架。
裴营家的被向团长侄女推了一把,摔早产,生了对双胞胎儿子。
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就连他这个大老爷们,都感觉这事有点蹊跷,人家向团长肯定也有所怀疑,这半年多和裴营面和心不和。
裴营家的,简直是恶毒至极,有了亲生儿子后,就虐待养子。
前两天拿滚烫的开水泼两个孩子,还不承认,非说是两个孩子打闹,拿开水互泼。
孩子再傻,也没道理拿开水来打闹。
两个孩子现在还在医院住着,一个大概率要毁容,另一个手臂几乎烫掉了层皮,密密麻麻全是水泡。
可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