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犹豫中,突然听到她说——
“我不要亲!你嘴巴全是姜味,臭死了!”司遥想也没想,脱口就拒绝他。
犹如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梁津生脸色剧变,起身就要走。
这回,又换成司遥去把他拽回来,“你要去哪?”
“我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刷牙。”他黑着脸,若无其事地咬牙回答,“不然把你臭死了,我没办法跟司雅颂小同志交待。”
司遥脑袋瓜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诧异道:“啊?谁……”等等,这名字太熟悉了。
梁津生愣住了。
神情极其古怪上下打量她,接着冷笑一声,道:“是不是想问我司雅颂是谁?”
平时喊女儿小名喊习惯了,大名很少喊。
司遥后知后觉想起他说的是女儿的大名,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既羞愧又尴尬,偏还要嘴硬:“没有!”
“怪不得老话常说,一孕傻三年。”梁津生抬手轻敲了敲她脑袋,“你傻得还够彻底呀。”
司遥推开他的手,“别敲了。”
“是不能敲了。”他轻嗤一声,“再敲,该敲成傻子了。”
司遥努努嘴,嗔他一眼。
这一眼倒是提醒梁津生,大掌揽住她后背,“你也喝了姜汤,走,一起刷牙去。”
司遥被他半推半抱着,走出了门。
两人一起蹲在屋檐沟前刷牙。
天上的星星在闪烁,梁津生无心去看,他给自己牙刷挤了满满一整条牙膏,放入嘴中,上下左右使劲地刷动着牙齿。
司遥一边刷牙,一边抬头看看星星,但是身边人刷牙的动静实在太大,盖过了星星的吸引力。
她转头循声望去,见他刷得满嘴白色牙膏泡沫,那手劲不像是在刷牙,像是在锯牙。
司遥没能忍住,噗地放声大笑,还喷出一些牙膏泡沫。
这动作实在太失礼了,她本能地用手掩嘴,但笑得厉害,全身都在发抖,怎么也止不住。
怕笑呛到,赶紧吐掉口中的牙膏泡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你你……你不要那么搞笑好不好!我肚子都要笑痛了。”
梁津生僵住,眉梢微动,满腹狐疑地瞧了瞧她后。忽然转过身,背对她,刷得更用力了。
大概是误以为她在笑他刷牙的样子不好看。
“哈哈哈哈——”司遥抬手拍着他后背提醒:“你别刷得那么用力,牙齿会出血的。”
梁津生满嘴都是牙膏沫,不好说话。微微侧过头,带着警告意味,横了她一眼。
仿佛在说,你再笑,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遥尽力想憋住笑:“我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你这么刷牙,对牙齿伤害很大。”
梁津生最终还是把她话听进去了,没有再暴力刷牙。
两人都是洗漱过的,司遥就随意刷了十来下,端起缸子,含了一口清水,缓缓漱口。
梁津生听见她漱口了,很快也端起搪瓷缸子漱口,咕咚咕咚的声响在虫鸣的夜晚听起来有振聋发聩的功效。
司遥又想笑了。
系统给他取的绰号太生动形象了,他有时候真的好像一只大狗狗。
司遥漱了三遍,清爽的薄荷味完全占据了口腔,凉凉的,提神又醒脑。
梁津生先漱完口,大剌剌地蹲她身旁,单指勾着搪瓷缸子把手,垮着个脸,又酷又拽,很不高兴。
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怪吓人的。
司遥缩了缩脖子,用缸子里剩下的水,慢吞吞洗着牙刷。洗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倒掉。
下一秒缸子咣当一声落到地上。
她被男人抓进了怀里。
一只宽厚的手掌托举高了她的下巴,由于事发突然,司遥毫无防备,直接懵得目瞪口呆,只能被迫抬起头去看他。
梁津生垂眼看了看她,倏地就低下头,亲上来了。
轻轻吻了一下,就离开,目光幽暗地盯着她问:“这下总不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