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珍全身发汗,耳边听到有人在叫她,可是醒不来,就像被封在一个密闭空间,眼睁睁见父母离去,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逃跑,但是她一直都在——
“啊!”
赵大成紧紧护住坐起的媳妇。
梦里的绝望让阮仁珍控制不住地发抖,这次的梦比上次更清晰更可怕,她拼命喘息,像是要把半辈子的氧气吸完才罢休,赵大成不断在她耳边安抚道:
“我在,一直都在。”
“我好害怕。”
赵大成不断说:“没事,这只是一个恶梦——”
可阮仁珍觉得这件事情似乎真的发生过,她能切身体会到心痛和窒息的双重折磨,还有父母离去时撕心裂肺的哀求,求他们回头看一眼,可没有人听到。
“是真的,这是真的。”
她渐渐缓解下来,可是睡不下去,内心的阴影无法排解,赵大成将人拢住,想问又不敢问,说些逗趣的哄哄她,直到阮仁珍开口:
“我梦到我死了,死在……”
听完,赵大成脸色已经冰冷沉寂到极致,因为媳妇形容的那个老男人是真的存在,也有一个小破屋,住在村里最偏僻的地块,很少跟村里打交道。
就算不信鬼神迷信,但这个形容太准确了。
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些细节,阮仁珍有些不知道,她只知道老男人手里有烫伤的疤,室内有什么,窗外有什么风景,可以推测在梦里从来没有出去过。
“还有什么吗?”
她陷入缄默,圈住他的脖子贴在胸膛,半会才回答:“邓……”
抚摸后背的手陷入片刻的凝滞,他的内心翻涌起无法名状的暴戾想法。
“交给我好不好,……”
将人哄着渐渐睡去,赵大成却睡不着,为阮仁珍擦去脸上的泪珠,不断回想起那小破屋的环境,恨不得现在就过去,但先要安顿好人才行。
一早先去养猪场请一天假。
又躺回被窝,等她醒来睁眼送第一个吻,两人耳鬓厮磨一会,阮仁珍已经度过大半的情绪期,只会回想起来仍旧会感到恐惧。
这个梦似乎在预兆,这不由让她警惕。
毕竟都有穿越这种超脱正常思维的事,对这个梦是否可能发生,她内心也打了一个问号。
无奈,身边有个大狼狗一直不消停,阮仁珍将他的大头扶住,他才乖巧下来。
“今天不去吗?”
“累了,请假不去。”
又睡了一场回笼觉,直到天光大明,帘子都挡不住耀眼的光芒才起床,阮仁珍问起门口的蘑菇,赵大成没否认,拿了进来。
翻了一下,大多数是普通可食用蘑菇,交杂三四株松茸,两株羊肚菌和牛肝菌,都是他没翻出来的珍稀菌种。
陈秋幸这手气也太好了。
“今天做蘑菇丁炖饭怎么样?”还有一点两天前没做用盐腌制的肉,一起剁碎了放米饭里面,加油焖煮,肯定好吃。
阮仁珍点头,给他拿案板。
门外传来敲门声。
阮仁珍开门却没见到人,她假装走回去关门,巷子里才伸出一个小孩的头,探头探脑的,迈着小脚啪叽啪叽又跑来敲门。
这次阮仁珍发现他了,开门吓了小孩一跳。
“什么事?”
小男孩眨巴眼,被发现后说话有点结巴,捣鼓半天伸出手,手上有两颗大白兔奶糖。
“大成媳妇,我能在你家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