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三彩显然没想到刘远山带来的人中,还有一位这样的存在,打压刘远山的计划里,可没有这样的设定,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他原本笃定刘远山在家族纷争的泥沼中难以自拔,只能任他拿捏,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王艳,几句话便将局势说得这般严峻。
安倍三彩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王艳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小泉梨菜家族与刘杰、梓琪联手,再加上龙珠的助力,的确会对安倍家族构成巨大威胁。可就这么轻易改变态度,又实在心有不甘。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试图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同时思索着应对之策。
片刻后,安倍三彩缓缓放下茶杯,脸上重新挂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王小姐,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但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假设,谁能保证刘杰和梓琪一定会回心转意?又有谁能确定小泉梨菜家族就一定会全力支持他们?这其中变数太多,我不得不谨慎考虑。”安倍三彩一边说着,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王艳,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王艳心思一转,目光投向刘鹤,说道:“这不是有现成的人吗?刘鹤,你要是手头没事的话,就去一趟小泉家族。梓琪是我徒弟,刘杰又是刘家子嗣,你去好好照顾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
刘鹤微微一怔,旋即点头应道:“是,王小姐。”他心里明白,这表面是照顾,实则是去传递信息、化解矛盾。
王艳转而看向安倍三彩,自信说道:“安倍家主,刘鹤过去,定能将事情说清楚。要不了多久,就能给您个准信儿,看看刘杰和梓琪到底是何态度。届时,咱们再谈合作,是不是更稳妥?”
安倍三彩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觉得王艳这提议倒也可行,既能探清刘杰和梓琪那边的虚实,又不急于当下做决定,便道:“也好,那就等刘先生的人带回消息,咱们再议。”
周天权从手镯的摄像头里得知这一消息,气得咬牙切齿。他怎么也没料到,原本在他掌控中的局面,竟被王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搅得一团糟。虽说他用腰带控制了孙素,可对于刘鹤,他从一开始就充满戒备,从未真正信任过。
刘鹤为人沉稳,对刘家忠心耿耿,周天权深知,一旦刘鹤前往小泉家族,凭借他的口才与智慧,极有可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梓琪等人解释清楚。况且,梓琪已经知晓了部分关于刘远山的真相,若是再经刘鹤一说,她很可能会幡然醒悟,看清自己的险恶用心。
这对周天权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正逐渐走向败露的边缘,到手的利益和权力也将化为泡影。若刘杰和梓琪重新站到刘远山那边,自己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不仅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还可能面临刘家的严厉报复。想到这儿,周天权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中焦急万分,开始疯狂思索应对之策,试图挽回这岌岌可危的局面。
这时周天权也顾不上藏着掖着了,反正局面危急,只能孤注一掷。声音冷不丁从王艳手上佩戴的手镯响起,尖锐而急促:“安倍家主,别听这个王艳忽悠!”
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投向王艳的手镯。王艳更是一脸惊愕,下意识地握紧手镯,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
周天权急促的声音继续传来:“这王艳是在虚张声势,刘杰和梓琪怎会轻易回头。一旦刘鹤过去,只会把事情搅得更乱,对您我都没好处。您想想,若刘远山重新掌控局面,他能轻易放过咱们?”
安倍三彩眉头拧成了麻花,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眼神在王艳和刘远山等人身上来回扫视,权衡着周天权话语中的利弊。 议事厅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局势愈发错综复杂。
刘远山见此绝佳时机,立刻顺势开口:“安倍家主,您瞧瞧,这周家主为了探听我们的谈判,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出门之前,他就胁迫了这两位无辜女性。”说着,他抬手示意孙素,“这位孙姑娘,被周家主强行戴上了控制腰带,一路饱受折磨。” 孙素神情痛苦地点点头,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她腰间那诡异的腰带上。
刘远山紧接着又指向王艳,言辞愈发犀利:“而这位王姑娘,不辞辛劳千里寻夫,却遭遇如此不堪之事。周家主竟在王艳与苁峰的念想之物上偷设摄像头,这般行径,其人品可见一斑!”
听到刘远山的揭露,众人的表情各异。安倍三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厌恶,看向王艳手中念想之物的目光满是警惕。苁峰的眼中则燃起怒火,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怒视着那发出周天权声音的手镯。王艳又气又急,眼眶泛红,紧咬嘴唇,心中对周天权的行径痛恨不已。
刘远山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安倍家主,与这样品行不端之人牵扯,恐怕日后会麻烦不断。您若与我们合作,不仅能一同探寻龙珠的秘密,还能避免被周家主这类小人算计。” 刘远山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倍三彩,试图借此机会扭转局势,让安倍三彩倾向与自己合作。
苁峰心急如焚,全然不顾周围复杂的家族局势,一个箭步冲到那发出声音的手镯前,蹲下身子,目光紧紧锁住它,仿佛要透过这小小的物件看穿背后的一切。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是的,这个是我送给艳儿的定情信物。”说着,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王艳,眼中满是深情与难以置信,“你……你真的是艳儿?”
王艳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簌簌而下,用力地点点头:“是我,苁峰,我是艳儿啊!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 两人的目光交汇,千言万语尽在其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这突如其来的温情一幕,让原本剑拔弩张的议事厅气氛瞬间缓和了几分。安倍三彩微微皱眉,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心中暗自思量,这变数或许会影响整个局势的走向。而刘远山则微微松了口气,庆幸这一插曲暂时转移了注意力,也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说服安倍三彩的时间。
苁峰眼眶泛红,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猛地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王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像幻影般消失不见。
王艳也紧紧回抱苁峰,泪水肆意流淌,浸湿了苁峰的肩头。十余年的思念、牵挂与煎熬,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相拥的力量。两人相拥着,仿佛时间都为他们静止。
周围的人见状,神色各异。刘远山神色稍缓,这对夫妻的重逢或许能为他化解当前困境带来助力。
王艳脸上挂着泪,却又带着幸福的笑容,对苁峰说道:“对了,这次我们来日本,芳儿没来,不过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你走后,陈破英和秀芬把他们的女儿陈蓉蓉送到我们家,然后我就一个人把她们俩拉扯大。这俩孩子都很争气,一直念叨着爸爸,盼着你回去。”
苁峰听着,眼眶再次湿润,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他没想到,自己离开的这些年,王艳独自承受了这么多,不仅要抚养两个孩子,还要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难。
“辛苦你了,艳儿。”苁峰声音颤抖,轻轻将王艳搂入怀中,“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们。等这边的事一了,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此时,议事厅内众人静静看着这一幕,原本紧张的氛围多了几分温情。安倍三彩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新情况对局势的影响,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安倍三彩眉头紧皱,原本清晰的局势因这意外插曲变得更为复杂,他在心中快速权衡利弊。三当家和孙素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被这对夫妻的深情所触动。
良久,苁峰松开王艳,双手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的双眸,声音沙哑地说:“艳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安倍三彩看着相拥的苁峰和王艳,眼神一凛,冷冷开口:“苁先生?你可是娶了我的女儿安倍慧敏为妻,你这般举动,让慧敏如何自处?”
苁峰闻言,身躯猛地一僵,缓缓松开王艳,脸上满是复杂之色。他看向安倍三彩,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王艳亦是一脸震惊,她没想到苁峰在日本竟已另娶他人。
短暂的沉默后,苁峰深吸一口气,说道:“安倍家主,当年我流落日本,承蒙您和慧敏小姐照顾,为报恩我才娶了慧敏。但在我心中,艳儿才是我此生挚爱,从未改变。”
安倍三彩脸色阴沉,怒声道:“哼,你既已娶慧敏,就该尽到丈夫的责任。如今这算什么?你把我安倍家的颜面置于何地?”议事厅内气氛再度紧张起来,刚刚缓和的局势又变得剑拔弩张。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夫君”,一道娇柔却带着几分诧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安倍慧敏刚从外面回来,正看到王艳和苁峰相拥在一起的场景。
她身着精致的和服,步伐本轻盈优雅,此刻却骤然停住,美目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手中的纸伞不自觉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清脆声响在寂静的议事厅里格外突兀。
“慧敏……”苁峰下意识地唤了一声,想要上前解释,却又停住脚步,神色无比尴尬。王艳心中一阵刺痛,她看着安倍慧敏,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与自己丈夫有夫妻之名的女子。
安倍三彩脸色愈发难看,冷哼一声,对苁峰道:“苁峰,你倒是给慧敏好好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倍慧敏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目光在苁峰和王艳之间游移,等待着一个解释,整个议事厅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安倍慧敏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望着苁峰问道:“夫君,她是谁?”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苁峰的期许,又害怕面对残酷的真相。
苁峰面露痛苦之色,缓缓走到安倍慧敏身前,深吸一口气说道:“慧敏,她是王艳,是我在国内的妻子。当年我意外流落日本,承蒙你和家主搭救,为报恩才与你成婚。可我与艳儿夫妻情深,这些年我从未忘记过她。”
安倍慧敏听闻,如遭雷击,身形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苁峰,泪水夺眶而出:“你……你为何从未提及?这些年,我一心待你,你却……” 她满心的委屈与痛苦,此刻再也压抑不住。
王艳心中不忍,走上前轻声说道:“姑娘,这些年多谢你照顾他。我此番前来,本不知他已另娶,若早知如此,我……”王艳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表达。
议事厅内众人神色各异,刘远山等人默默看着这一幕,安倍三彩面色阴沉如水,气氛愈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