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一顿,微窘。
连忙低下头去,把牛排咬断。
时易敛了笑,把自己这份端过去,与她那份替换。
丁娴怔怔看着,下意识地想:那是我咬过的呀。
他……不介意吗?
这顿饭就像是两人正式的告别晚餐似的,碰了杯,喝了酒,多余的话倒也没说。
时易走的那天,恰逢周末,丁娴和时诺把他送到车站。
时诺赖在他怀里,哭得不成样子。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时易无奈道:“不是说了吗,一年。”
“那……”时诺抬起头,又问,“你春节会回来吗?”
“看情况。”
“要是我和丁娴想了你怎么办呀。”
时易揉着他的脑袋,轻声:“等你考上一所好的高中,哥哥就回来了。”
丁娴在一旁站着,总觉得他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看着男人背上行囊,她眼睛发酸,也想哭。
生生忍住了,拥抱过后,微笑着与他挥别。
一年是吧,一年她就毕业了。
时易哥哥,你等着吧!
……
时易走后,日子过得很安静,丁娴用学习来充实自己,每天忙碌起来,倒也没那么多空闲来想他。
江丝琪很快也回了学校,她开始学着用左手吃饭,用左手写字,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她还是会和翟燃斗嘴,不过翟燃总是会让着她,还时不时地想办法逗她开心。
这不,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灰白相间的仓鼠,在地上直溜溜地蹿,班里有个女生没看清,以为是只老鼠,吓得连连惊叫,翟燃赶紧去捉。
以往都是江丝琪调侃丁娴,现在丁娴终于逮住机会,冲她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说:“你俩……”
她话还没说完,江丝琪就道:“你别瞎想啊,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丁娴郁闷:“我还没说什么呢。”
江丝琪哼了一声,转而说她:“你的时教授,你就放心?”
丁娴瞪了她一眼。
江丝琪啧啧几声,“时教授那么帅,那些个医生护士还不得天天惦记着呀,小娴娴呀,你的竞争者有点多哟”
正戳痛处。
丁娴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高三过得很快,每天都在倒计时中度过,日子变得越来越少,当黑板上写着的剩余天数变为个位数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班主任、各科老师,以及家长每天耳提面命,强调着高考的重要性。
“高考不是儿戏,它是你们人生的一次重要转折,它关乎着你们的未来!同学们,抓紧最后的时间学习巩固,考试的时候仔细仔细,再仔细!”
“这么简单的题怎么还会出错!你们知不知道,一分值千金,有可能因为那一分,你们就会错过一所好学校!”
“高考,不是为了父母,更不是为了老师,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你们的前途!”
“现在你们觉得老师啰嗦,等你们长大了,就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看看你们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供你们读书,为的什么?还不是希望你们能够靠一所好的大学,多学点知识,将来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在这样紧张又振奋的氛围中,终于迎来了高考。
高考前一晚,丁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皎洁的月亮,耳边响起的,是老师说的那些话。
坐了会儿,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时易哥哥,马上要高考了。
时易走后,丁娴很少给他发消息,不是不想发,是怕与他联系了思念更甚。
那边很久都没回,久到丁娴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换了电话号码。
直到她躺下准备要睡觉时,手机震动,蹦出一条消息。
好好考,别太紧张,只要你知识点足够扎实,正常发挥,就不会有问题。
她刚看完,又蹦出一条:早点睡,保持充足睡眠,明天全力以赴。
丁娴盘腿坐着,问他:考好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约莫过了一分钟,那边才回过来:我还有几个月就回来。
丁娴不由一笑,这对她来说倒算得上是奖励。
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一早起来,奔赴考场。
考前,丁娴紧张得要命,生怕自己失利,真正开考时,反倒平静下来了,仔细审题,奋笔疾书。
……
七月中旬,丁娴买了张火车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一腔孤勇,就拎着个行李箱,直奔市。
离得倒是不远,六个多小时的路程。
下了火车,她照着手机上的详细地址,做公交过去。
这边,时易结束手术与同事出来,两人聊着,刚走到二楼,就听一护士道:“时教授,有个姑娘找你,在医院门口等你半天了。”
时易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往那方面去想。
旁边那位医生八卦地问:“女朋友啊?”
“不是。”时易笑了笑,“就一丫头片子。”
说完,他就往楼下走。
步伐明显比平时快了许多,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小跑。
“还不承认,瞧他急的那样,绝对是女朋友。”医生平时与时易关系比较好,偏头问护士,“哎,长得咋样?”
“穿着一小短裙,挺漂亮的。”护士想了想,又说,“还挺年轻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哟,小美女啊。”医生不由叹息,“哎,咱们医院好些人又要伤心落泪咯!”
到了一楼,时易减慢速度,下意识朝门口看过去。
不远处,站着一道纤瘦的身影,恤短裙,一双腿雪白匀称,被光照得格外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