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政凛轻咳两声,抬手拿过杯子,压低声音道:“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收敛一点。”
方豫在他旁边坐下,小声回:“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你害羞?”
傅政凛嘴角一抽,心下暗骂,你脸皮倒是厚,什么话儿都敢说!
他微抬下巴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被冻到僵硬的双腿渐渐恢复知觉。
许承志微眯起眼,视线若有若无地扫向外甥。
他知道外甥很粘这个男人,还经常牵手,但没想到私底下会这么亲密。
递茶就算了,还亲自上嘴试试温度,尤其那句哄人的话,怎么听怎么可疑。
“许总,这次的事故原因想必你已经有了结果。”傅政凛放下茶杯,偏头看向坐在另一边脸色黑沉的许承志。
许承志抛开脑海的离谱念头,收敛神情,沉声道:“葛兰雪山景区开业至今已经过去十年,每年也会定时检查缆车安全问题,按理说出现故障的几率极低。”
“覃锋的人即使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动手脚,他们并不清楚你们会来雪山。”
傅政凛了然,看来只是他们倒霉,碰巧遇上了发生几率极低的缆车安全事故。
“小豫,接下来我会派保镖跟着傅总,你跟我回京城一趟。”许承志起身走到方豫前面,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外公还在医院躺着,你妈妈也很担心你。”
方豫双瞳微缩,抿了抿唇问:“外公他怎么了?”
“得知你被困缆车,惊吓过度,身体没什么大碍。”
“主要是你妈妈她,精神病复发了,有自残倾向。”
许承志面露痛色,原以为姐姐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事实并非如此,她在外人面前确实保持着正常人的状态,但私底下又是另一副模样。
如今,只要方豫健康的活着,就是她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方豫沉下脸,内心纠结。
他是不可能离开傅政凛的,死也不会。
但这具身体的外公和母亲对他很好,如今得知他们出了事,自然会担忧。
他沉思几秒,刚想说打个视频通话回去和她聊聊,傅政凛忽然开口:“方豫,你跟你舅舅回去吧。”
方豫神情瞬间扭曲,不假思索就拒绝:“别想了,我不可能离开你!”
他起身一步跨到傅政凛前面,俯下身,两手撑在木椅扶手上,把人困在胸前,咬牙切齿道:“别再让我听到这句话,否则我……”
最后几个字虽然没有声音,但傅政凛还是看懂了,眼里顿时冒出一团火,手痒得厉害。
当着许承志的面,他不好教训人,只能生生忍下这股闷气。
虎狼之词他听方豫说多了,却始终无法免疫。
什么叫把我做到一个月下不了床!
傅政凛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胸口起伏有点大,显然被气着了。
许承志伸手攥住方豫的后衣领,把人拉开,沉声呵斥:“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我也没逼着你回,现在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
方豫当即拿出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许老爷子的电话。
许承志偏头看了方豫一眼,缓步走到傅政凛旁边坐下,低声问:“傅总,你和小豫是什么关系?”
傅政凛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垂落在腿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他直视着许承志,“许总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对你的感情,没那么单纯。”许承志以为傅政凛看不出外甥的目的,直接戳穿。
傅政凛眸色暗了暗,低声道:“无论他对我怀揣着什么心思,他永远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