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仔细看了一番,它身上却没有别的印记了,连那个项圈看起来也被腐蚀太久。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思文沉默了一下:“我暂时不知道。”
“不过……我爸妈曾经在孵育基地工作。”
她一刀抹了怪物的喉咙,又擦干净刀,站起来看向基地中心的方向。
“你应该猜到了一点。不然也不会来法尔区找我。”
张靖点头:“确实很好奇你想要干什么。”
金思文笑了:“我还真怕我这个朋友在你心里不够分量,等不到你。”
张靖看着她,那双独特的蓝色眼眸倒映着无数破败灰暗,瞳孔中心却只有金思文一个人。
金思文在这样的目光下,闪躲般垂了垂眼睛。
张靖说:“那应该是我带给你的安全感太低了。你可是我唯一的发小,相信你自己好吗。”
“但如果你喜欢反复确认我是否会站在你那一边的话,那我也可以反复回答你。”
“是的。”
喉咙似乎被这里扬起的尘土堵塞了一下,让金思文久久难以发声。
她想要以平时那开玩笑的语气把这样有些煽情的时刻糊弄过去。但她又无比认真地意识到,张靖是真的在用心抹除着她心里的不安。
就像过往无数次她试探着,张靖会不会因为别人而抛下她的时候,张靖总是用轻描淡写的行动证明,金思文在她心里占据着一块重要的位置。
不会为了别人的邀请错过和她的相聚。
不会因为她的隐瞒而生气。
在猜到某些事情之后,体谅她的为难,只是坐在那里等待着,等金思文到来,等金思文自发地带着她找到这里。
就算未来不是作为结契的伴侣,这份长久的友情已经弥足珍贵。
金思文转开头没再去看对面人的表情,她带着张靖往中心走,一边走一边讲述着她小时候的故事。
“我之前就生活在法尔区。”
“准确来说,三十年前这所孵育基地也下辖于法尔区,因为爸妈工作很忙,没法带着我,我就跟随着我的姨娘,住在法尔区城区内部,只在偶尔他们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孩子时会见到他们。”
——
金思文的爸妈在社会意义上来说,是一对十分成功的伴侣。两人都是普通人,却有着天才大脑。
年纪轻轻获得了学术事业的成功,又在很多人明里暗里的催促下,结为了夫妻,诞下了一个聪慧的女儿。
但在金思文看来,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正常家庭带来的爱意。
因为自己的事业已经成功,父母对她并没有什么要求。他们给了女儿无数财富和自由,却把满腔心血都贡献给了热爱的科学事业。
金思文八岁那年已经记事,她在家里的电视中看到了孵育基地发生重大事故的新闻。
那时她对于死亡的理解并不深刻,却也感受到了一种无端的恐慌,仿佛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期待已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