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的目光被那块令牌吸引,但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继续追问:“死者身份呢?”同时,他的脑海里开始飞速分析起眼前的局势。
“这也是最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啊!”史塔德尔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然后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开始摆弄起手中的令牌来。他一边摆弄着令牌,一边继续说道:“在我们回来之前呢,死亡的大多数都是皇庭的各级官员们。所以,当我回来查看过相关资料之后呢,自然而然地就按照魔族这边的线索去排查了。”
听到这里,罗伊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认同。
然而,史塔德尔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呢,就在最近发生的这两起事件当中……受害者却不再是皇庭的人了哦,他们既不是什么官员,也并非那些官员的家属之类的人物。”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个情况感到十分困惑。
“那么,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所为呢?”罗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史塔德尔轻轻地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可能的,经过仔细核实后发现,这几起案件中的死者身上所受的伤口,都是由同一种凶器造成的哟。而且呢,这个凶器……”他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罗伊。
“就是在那间旅店中,从我房间里被搜出来的那个。”
史塔德尔点了点头,不论那个真凶的目的是什么,但很明显,他的目标绝对不是陷害寂寂无名的蒙多斯这么简单。
罗伊的嘴角微微翘起,他已经被勾起了兴趣,目光落到了史塔德尔手中的令牌,挑了挑眉。
“这可是帝国军情局特情员的令牌!”史塔德尔一边说着,一边又一次将那枚令牌递到了罗伊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郑重与严肃。
他继续介绍道:“整个军情局一共分为七大部门。其中,第一处专门负责对皇庭官员进行严密监控;第二处则掌控着秘密情报人员的训练以及任务的分派工作;第三处也被称为行动处,直接掌管着军情处的军事力量;第四处的职责主要是监视、跟踪或保护目标;第五处负责提供通讯等方面的技术支持;第六处专注于从境外搜集各类情报资源;而最后的第七处,则专门执行一些需要保密的特殊行动。每个部门都有各自明确的职责范围,且彼此之间相互协作、互不干扰。”
“但如此庞大的组织架构,而且还拥有巨大的权力,甚至还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史塔德尔微微一笑,“为了避免军情局中有人滥用职权,特别设立了一个特情员。这个架构并没有固定的成员,但持有特情员令牌的人却拥有一项极其重要的权力——可以直接否决军情局局长的决策!”
罗伊听后,瞪大了眼睛,惊叹道:“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力?”
然而,史塔德尔却神秘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这还不是全部哦,如果能够集齐五块特情员令牌,甚至可以直接罢免军情局局长!所以,这枚令牌的意义非同小可啊。”
罗伊刚想接令牌的手忽然颤了一下,抬头看着史塔德尔。
“这次这个案子很蹊跷,所以由军情局接手了,”史塔德尔忽然往前蹭了几步,靠近罗伊,压低声音,“但是现在军情局里面也出现了问题,我需要一个人来查这个案子。”
“你这么信任我?”罗伊眯起了眼睛。
“谈不上信任,”史塔德尔扬了扬头,后退一步,“只是我相信你的为人和能力吧,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不惜自己重伤也替我收拾那些反水的佣兵,把我们送到皇庭,所以,我想请你查清楚这次的案件。”
罗伊思索片刻,很干脆地接过了令牌,起身准备去扶嫣静。
“蒙多斯先生,”史塔德尔忽然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见对方不解的神情,他跺了跺脚,立刻有人带了一大堆东西进来,有被褥,也有各种魔法取暖器材,还有干净的茶具和餐具,“我看您的朋友身子弱,你查案在外面多有奔波,带着她难免会令你的朋友不适,还不如留在这里。”
罗伊眯起了眼睛,看着史塔德尔,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奇怪了,良久,他才长出一口气,“也好。”
说着,他蹲在床边,凑在嫣静的耳边,“嫣静,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回来接你。”
随后,他起身看向了史塔德尔,“先把你所有的案件资料全部给我看一下。”
史塔德尔点点头,便带着罗伊和一行人都离开了房间。
罗伊被带到了一间房间里,房间里很乱,到处都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墙壁上画着凶案的情况,每起凶案的死者信息、关系网以及死亡地点等等。地上也摆放着各种证物和文件。
史塔德尔站在房间的中央,开始向罗伊介绍着案情。
“第一起凶案,实在我们到达皇庭前一周,死者是巡防营一个大队长,身中数刀,致命的一刀是颈部的一刀,割中动脉,在护城河中失血过多而死。”
“第二起事我们到达皇庭前四天,死者是军情局一处的一名办事人员,,同样身中数刀,死亡原因是心脏被利器穿透。”
“第三、第四起都发生在我们到达皇庭前两天,死者分别是皇庭的书记官和巡捕营的一个巡捕,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亡。”
“第五起是我们回来前一天,死者是巡防营的一个小队长。”
罗伊一遍翻阅着资料,一遍听着史塔德尔的讲述,仿佛被带入了一个个恐怖的犯案现场,“全都是流血过多而死,难怪这么重的血腥味。”
这不是在杀人,这是在放血,使对方失去反抗能力,然后让对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流出身体,然后因为失血而神志不清,逐渐失去意识,然后迎来生命的终结。
罗伊的目光在那些资料和证物之间游移,心中泛起一阵寒意。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那柄凶器上,他蹲下身子,小心地讲匕首从透明的袋子中取出,仔细端详着这柄匕首。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冰冷的金属表面,上面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不对……”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回荡着,显得异常空洞。
史塔德尔小心地退出了房间,面对想要开口询问自己的斯瓦尔克,他伸出手指抵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挥了挥手带着众人离开。
房间里的罗伊闭上了眼睛,开始努力回想旅店里房间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现,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找寻到关键的信息。
就在这时,一个轻微的响动打破了房间的寂静,罗伊猛地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地扫向声音的来源,只是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刚才的声响是魔法灯发出的声响,他忽然想起了,那天,在房间内他明明可以听到房间外的吵闹声,但是对于凶案发生时的声响,却没有察觉到一丝,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他自己睡的太死了,但第二起凶案的时候他根本就没睡。
凶手究竟是怎样隔绝声音的?魔法?魔法结界可以做到,但是必然会引起怀疑或者留下痕迹,同样的,在城内犯案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罗伊翻看着资料,除了第一起的死者是在护城河内,其他几起都是在街头巷尾,即使人迹罕至,可杀了一个人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不可能没人留意到。
但是在资料中,附近的居民也好,在附近巡逻的巡防营也好,证词中都没有提到过异常的声响。
罗伊再次闭上双眼,开始回忆着他唯一见过的凶案现场的场景。
地上躺着的尸体,初步看上去,死者并没有被束缚的痕迹,房间似乎有过打斗,但并不激烈,椅子翻倒在地上,门窗紧闭,微微飘动的窗帘……
“等等!”罗伊睁开了眼睛,“门窗都关着,没有风,为什么窗帘会动?”
他放下资料,冲出了房间,迎面就看到几个人,罗伊立刻亮出了史塔德尔交给他的令牌,“带我去旅店!快!”
众人愣了一下,刚想给罗伊行礼,罗伊一把抓起了他们,往旅店方向跑去。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旅店,因为入夜,旅店又因为这两天的命案没人入住,早早地就关上了门,罗伊一把踹开门,冲了进去,来到了那最后一起凶案的房间里。
他沿着窗帘的轨迹,在墙角找到一个小型装置,它看起来像是一个精致的饰品盒,当他轻轻触碰到时,就感到了一股微弱的魔力波动。
这是一个声音隔绝器,一种极为罕见、精妙的魔法道具。这个装置的工作原理并非直接阻断声音的船舶,而是通过操纵周围的空气流动,使特定区域内的声音向别处传播。这是个极其复杂的魔法阵,需要对魔法阵有着极深的理解而且可能精细地操控魔力,对方显然是个高手。
然而,这个声音隔绝器并非完美无缺,它的能量波动非常微弱,微弱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非附近有大魔导师以上级别的存在。然而,它只能隔绝声音,却无法组织其他形式的震动,比如,如果说这个房间和隔壁房间有根铁管,那这个装置也只能隔绝空气传播的声音,隔壁却能通过铁管听到一些声响。
罗伊来到了先发生命案的房间,里面明显已经被收拾过了,血迹都被擦掉了,他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类似的装置。
他带着装置回到了军情局的房间内,开始拆解那个装置,他并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一双猩红的眼眸注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