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单论衣着,梅小姐就完胜阿洁与西施。梅小姐关上门,和我们挥手告别。目送小车疾驰而去,我们仨结伴同行。
其实,我租房离吃饭的地方最近,阿洁次之,西施则在另一个方向。按理讲,我与阿洁应该同向而行。
不过,阿洁还在兴头上,只说想散散步,吹吹风。
于是,我俩一起,先送西施回家。
毕竟喝了些酒,以后又是同事了,尽管西施和阿洁,在吃饭时,拼命讨好赵总。
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她俩当然心知肚明,但此刻,她们十分清醒,知道要赢得赵总信任,似乎要先讨好梅小姐。
路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东拉西扯,听着一些陈年旧事。
那些事,虽然隔着些年头了,但在我听来,还是有些感动。也就觉得,我们仨中间,或许会有深厚的工友情谊。
走了十七八分钟,到了一处楼房,从外观看,倒与小区无异,但实质上,又不是小区。这种楼房,在深圳,被称为统建楼。
一般而言,由村委与小型房产公司合作,一起建成。因为拿不到商品房的红本,也被称之为小产权房。
尽管如此,环境比城中村好太多。当然,价格也不便宜。西施站在门口,转身朝我们摆手,脸上灿然一笑:“我到家了,感谢你们送我回来。”
返身回去时,阿洁说:“想不到,西施这人,藏得挺深啊。租在这里,租金可不便宜哦。”
我说:“说不定,不是租。”
阿洁问:“你是说,她被男人金屋藏娇?”
我说:“你想啥呢。说不定,这房子不是租的,而是她买的。”
阿洁说:“不可能吧。她这么厉害?我不相信。”
我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不也一样么?”
我之所以这样说,其实话中有话,暗示她骗了我。明明告诉我,她是重庆人,借了广西朋友一个身份证进厂,结果,她竟然会唱广西山歌。
阿洁果然足够聪明,我一说,她就明白了。
阿洁说:“我没骗你,我真的是重庆人。广西山歌,我只会唱一首,就是《春恋》。这支歌,是跟最好的闺蜜学的。她得了白血病,离开了……”
我虽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但阿洁说这话时,情绪和神态,显得极其真诚,我看得出来,应该是真实的。
沉默一会儿,我说了句:“对不起。”
阿洁没言声,我俩继续并肩前行。
又行了百十米,阿洁终于开口了:“你请我吃根雪糕吧,我想吃卡布奇诺味的。”
我说:“好,没问题。”
找了几家店,终于找到卡布奇诺甜筒,买了两支。
我俩一人一支,并肩走在街上,慢慢吃。
送阿洁回家,要先经过我租房。
抵达那片城中村时,不知因为吃了雪糕的缘故,还是因为成为同事的喜悦,我俩恢复了说笑的状态。
“范兄弟。”正在这时,我听到背后有人喊,是名女子,声音很熟悉。
我和阿洁同时回头,看到杏花站在身后,满脸的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