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飞在采石场服刑,那就先让他在那好好服刑吧,闲人勿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大搜捕的当夜,小毛崽拿着向前飞给他的钱和一条“大前门”香烟,从他的房间里出来后,穿着人字拖鞋的脚“噔噔”急步下楼到自己的房间,一推门就溜了进去。
哪知,汪杰身穿一套无袖花绵绸睡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芭蕉扇扇风,两眼望着天花板正想着心事,她的心事一直都是很多的。眼见小毛崽推门进来,她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叫了一句,“小毛崽!”待他走近在身边坐下后,她便紧张地问:“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了?”
“要严打了。”小毛崽脱口道,“大哥要我们跑路。”
“严打?!”汪杰一惊,“什么严打啊?”
于是,小毛崽便把向前飞跟他们说的霹雳国要全面展开严厉打击各类刑事犯罪的运动,南江城今夜十二点将开始大搜捕行动,大哥要他们出去躲躲,避避风头的事情告诉了汪杰,并叮嘱汪杰,大哥已经说了,别把这事告诉清清和楚楚,以免引起她们不必要的恐慌和担忧。
“那大哥呢,他自己就不出去躲一躲?”汪杰屏住呼吸问道。
“大哥说他不躲。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收拾一下东西,马上走人。”说完,小毛崽便收拾起出门在外所必要的东西来。
小毛崽收拾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短袖T恤和一条内裤,一副茶色太阳眼镜。这些东西用一个黑色马桶包装了起来,还有那条“大前门”香烟。另外,他还把一本武侠小说塞进了包里,从南江城到宁城有两天两夜的火车路程,在列车上看看武侠小说,那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姐姐,我走……”小毛崽挎起马桶包,转身对汪杰说道。他本想说,“我走了。”可是看见汪杰不知为何居然泪流满面,哭泣起来,嘴里还呢喃地说着什么,不由得一怔,把话咽了回去。走了过来,问,“姐姐,你怎么啦?”
“是我害了大哥,害了你啊弟弟,呜呜……”汪杰哭着说,“我知道,就是因为你们在‘南纺’门口打了人,影响很坏,派出所留了案底,所以,所以……呜呜,呜呜!”
“切,我还以为什么呢?真是好笑!哭哭,你就晓得哭,才懒得理你呐,我走了。”对于汪杰没名堂的自怨自艾,哭泣愧疚,小毛崽很是不屑,也不想理睬。一说完,他又转身准备出门。
“等等!”汪杰忽然叫住了小毛崽,问,“你要去哪儿躲啊?去多久啊?”
“广省。”小毛崽随口答道。
到门前,小毛崽抬手抓住手柄就要拉门。不料,还没拉开门就听见三“5”牌座钟传出了“当”的响声。很显然,这是座钟十二点钟的报时声音。这样一来,小毛崽只好放下了拉门的手,冷冷一笑,“唉,现在走不了了。哼哼,真好笑!”
“那快过来,我们说说话,天一亮,你再跑路。”汪杰倒是很兴奋地说道。
“好吧。”小毛崽一脸的无可奈何,只好把马桶包取下扔在了门边,然后回到汪杰床前,懒洋洋地躺下了。他想,这里是大哥向前飞的家,大哥跟司察局的关系好着呐。再说还有国强和东子,他们是不会进屋里来抓人的。起码,今夜不会,待到天亮绝对是安全的。
汪杰所说的“我们说说话”,小毛崽很清楚,无非就是对他唠叨叮嘱,外加提醒要求,全是一些“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少惹事,好好照顾自己”“你已经不小了,应该懂事了”之类的话语。
女人嘛,就是啰嗦。但对于汪杰的啰嗦,这么多年了,小毛崽一直都是觉得挺温暖的,从没讨厌过。
哪知,躺下点燃香烟吞云吐雾与姐姐汪杰说话,烟没抽完一支,小毛崽忽然直起上身张大嘴巴,毫无征兆地“哈丘!哈丘!哈丘!”连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那声响之大、之猛,把汪杰吓了一激灵,忙问:“怎么啦?”
小毛崽也是莫名其妙,右手指擦了一下鼻子,“不知道啊我,邪了,好好的……”话没说完又是三个“哈丘!哈丘!哈丘!”震耳欲聋的喷嚏响起……
汪杰又紧张地问:“你是不是感冒了啊你?”
小毛崽笑了,“怎么可能哦,感冒?嘿嘿,真是好笑。”
“那是……”汪杰若有所思地说,“是不是有那个女人在想你了?你是不是又在外面乱搞了?”
“没有没有。”小毛崽连连否认。想念对方,而使对方感应,喷嚏连连不断。他也曾听人说过这个现象,但此刻听汪杰也这么说,他只觉得荒唐,不以为然,便嬉笑着又说:“想我?我有什么好想的嘛!嘿嘿,真是好笑。不说了不说了,睡觉睡觉,明天我还要赶早呐。”
说是说睡觉,可小毛崽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思绪万千,苦思冥想,心说:“姐姐说有女人在想我,谁会想我呢?苗苗吗?不会,她已经是人家于均的老婆了,还想我干嘛。那是苏姐姐咯,不可能,他老公都回来了,她还敢……不可能、不可能。那就是唐姐姐咯,唐姐姐……对,肯定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