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棉……”
众人的眼神跟随着唐老,所有人的目光望向唐棉绵,他们的眼神中饱含着期待以及对失败的恐惧,没人知道他们那希望逐渐化为奢求的感受,那一次次重燃的火焰在熄灭时的心灰意冷与绝望,在这上面倾注的心血越多,在希望被点燃的那一刻,就越会如此,他们认为自己能坦然接受失败,但当一次次的希望破灭时,他们内心的悲伤与绝望反而会更强,即便再怎么麻痹自我,也无法麻痹逐渐脆弱的内心。
这一点对于唐棉绵来说尤为如此,一次次希望与绝望逐渐摧残了她的意志,刚才的那感觉就好像梦一样美好,而现在,她能感受到下身的触感,虽然她觉得这一切像梦那样美好,但她更希望,这一切不是梦。
唐棉绵看着自己的腿,洁白细嫩而又带着一点粉,很健康的颜色,她的小手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掐,好疼……这股疼痛感,既是身体向她发出的警报信息,亦是在说明,这是她的身体。
唐棉绵有些激动,她双手扶着扶手,想要站起来,其他人见状,连忙想冲上前去扶着她,尤其是她的父母,唐坚和杨眠,他们一左一右,用他们的手臂,紧紧护在唐棉绵的身边。
其实,众人不需要这么做,陆晓晓完全治愈了唐棉绵,她只要像很久以前那样,去尝试站立起来,身体的本能会告诉她该怎么办做。而众人这么做,是因为他们下意识的就认为唐棉绵这样长久瘫痪的人,即便治疗能力再好,也做不到一下子就能让她站起来,哪怕是唐棉绵自己也一样。这份奇迹太突然、太美好、太不愿其失去了,他们所有人,尤其是唐棉绵自己,需要相信,她已经有了从牢笼中走出来的能力,而现在,她需要证明这一点,她必须自己走出牢笼。
唐棉绵在搀扶之下缓缓站起身,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下身在逐渐离开轮椅,地面的坚实感从足部传来,这股熟悉但又陌生的感觉,让她的内心很激动,包括其他人也一样,她的母亲杨眠的双眼开始流泪,她的父亲唐坚眼中闪着泪光,但他们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自己要做的事。
唐棉绵的身躯逐渐直立,而她的心跳也逐渐加大,充满了活力。她并不需要搀扶,但她也需要搀扶,她在父母,在家人,在朋友,在崇拜的英雄的帮助下,相信着自己。
最后,唐棉绵身躯站立起来,脚下是坚实的土地,身旁是爱她的父母,而这时,她的父母也需要松开手,让她尝试着独自行走,就像是照顾初学走路的小孩子那样,只不过,这是一位新生的孩子。
她的父母将扶着她的手缓缓放开,但没有离开太远,随时准备再次为她提供助力。而唐棉绵在失去搀扶的一瞬间,过去所经历的失败化为一道声音,告诉她:“你没有恢复。”,而家人、朋友、所有支持他的人,他们的声音则化为了另一道声音,鼓励她:“你已经恢复了。”两股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荡,但最后,她选择了相信,所以最后,她的身体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便在身体反应下重新站稳。时间很短,只有那么一瞬间,她做出了出自本能的选择。
唐棉绵站稳身体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向前迈步。她慢慢的向前迈出一步,她的小脚轻轻抬起,向前迈出了这一小步,在这过程中,她的身体再次轻微晃动,但她稳住了身体,因为她已经相信自己能做到了。
一步,两步,三步……渐渐的,唐棉绵迈出的步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她逐渐熟悉,或者说回忆起了这步行的感觉,同样的,她眼中的神情,也从激动,逐渐变为喜悦,她的眼眶中,泪水慢慢积蓄,最后,她流着泪,看向了她的父母,说道:“爸爸,妈妈……”
唐坚和杨眠知道唐棉绵是什么意思,她为自己的恢复喜极而泣,同样,她在向他们骄傲的展示这一事实。他们也同样,流着泪,并上前去,抱住了他们的女儿。
“太好了……小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