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她实在是非常困惑,甚至困惑到恐慌,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种恐慌来自哪里,“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不可能让我单方面付出?难道付出必须要求回报吗?”
解雨臣的语气仍旧很温和:
“人总是很复杂的,一方面要求不求回报的、无私的爱,一方面又希望现实层面上有所出便有所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真心付出不求回报与事实上对方给予回报并存的。”
“如果一个人告诉你,让你无条件为他付出,那不是爱,那是洗脑、是束缚。”
如果一个人告诉你,让你无条件为他付出,那不是爱,那是洗脑、是束缚……如果一个人告诉你,让你无条件为他付出,那不是爱,那是洗脑、是束缚……
胥翎的脑中只剩下了这句话,她忽然无比惶恐、无比、惶恐——就像是常年生活在半空的人突然丧失了飞行能力,整个人一下就从高空跌落一样无助。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甚至不敢去深想……假如、假如解雨臣说的是对的,她要怎么看待……以及,怎么看待从前的几千年光阴?
这不是否定某个观念或某个人的问题,更严重的是,这否定了几千年来的一切。
解雨臣不明白为什么胥翎看上去心情更差了,他只好赶紧找补道:“你还好吗?没关系,很多人都不懂爱,这很正常,你不用为此感到难过。”
隔了许久,胥翎才缓缓抬起头,表情显得有些灰败又有点扭曲:“我知道了,谢谢你,小花。”
她说着,感到心魔几乎要将自己淹没。
“不用谢,这是你第二次这样对我说话了。”
“你可以像和他们相处一样面对我,不用这么客气。”
……
胥翎不再说话,雨林都在头脑的嘈杂吵闹中扭曲得诡异迷乱,天和地都在旋转,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雨林终于变得白亮,微弱的晨光洒在她身上,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终于,大脑安静下来,一种比之绝望更加麻木的感觉传遍全身的每个神经末梢。
她睁开了眼。
所有人都醒了,安静的营地一下热闹起来,到处都传来惺忪的说话声和洗漱声。
“哟,醒了。”黑瞎子擦掉脸上的水,吊儿郎当走到胥翎身边,再一屁股坐下,很是自然地伸手搂住胥翎的肩膀,另一只手则伸向胥翎的颈侧探了探体温,“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解雨臣看了过来,目光中带上了些许探究。
胥翎习以为常地将黑瞎子的手拂落,她笑了笑:“没事了。”
“没事就好。”黑瞎子也笑,这样的距离使胥翎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温热的体温以及清新的皂香。
倒是吴邪突然走到近前,一把将黑瞎子扯了起来:“你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离我姑奶奶远点!”
“哦哟!”听到声音,胖子一下就转过身,嘴角还留有没清洗干净的白沫,“这一大早,有好戏看了!”
潘子和阿宁几人也一脸八卦地看向火堆旁。
几人都没管胖子,黑瞎子低笑一声,似乎觉得吴邪这样很有意思:“小三爷,我和你姑奶奶认识的时候,你d……都还没出生吧?”
“还男女授受不亲,倒是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这些老年人还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