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家武学讲究以力压人,以速取胜,靠的是身体素质。
而内功修炼重视养气,如涓涓细流,日积月累方能汇聚成海。
余望春虽知封无痕武功不低,但见他年纪轻轻,不免生出轻忽。
岂料,竟是连他一招也不能敌。
“封师兄,不要!”
清清回过神来,连忙急声呼喊。
她方才动手,不过出于自保。
此刻,张伟已如风中残烛,再无还手之力。
而她内心深处,也不愿封无痕手上沾染鲜血,故而扬声阻拦。
封无痕动作一顿,剑尖在距离张伟心口不到一寸处倏然停住。
数息之后,剑光一闪。
众人还未看清,宝剑已然归鞘。
这是清清第一次见封无痕出手。
那一瞬,他眼中满是狠戾,往日温和全然不见。
清清心头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封无痕何等敏锐,瞬间便察觉到了她的畏惧。
他心中一沉,懊恼之情涌上心头。
于是连忙收敛了神色,大步流星向她走去。
“清清,可有哪里受伤?”
封无痕飞快扫视,最终定格在她与江景深紧紧相扣的手上。
他眼神顿时凝滞,嘴角亦是僵硬。
清清惊惧还未消散,身体不自觉瑟缩。
但见封无痕神情关切,心中又涌起不忍。
两人相识多年,他自小便对她关怀备至。
方才失态,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反应罢了。
他有情有义,自己又怎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他心生芥蒂?
想到此处,清清心中稍定。
她摇了摇头,唇边扯出一抹笑容。
“我没事,你放心。”
见她笑颜,封无痕眉宇立时舒展开来。
他眼中暖意淡淡,却忽见清清右手微红。
那是触碰龙涎误所致。
他面色骤变,当即便想寻东西给她擦手。
清清却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她柔和如丝,带着罕见的温婉。
此情此景,一一落在江景深眼中。
他眉心微凛,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牵清清的手。
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什么都不明白。
“二当家接连欲行灭口之事,余大当家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
江景深的话不带半点温度,冷冽如冬日寒风。
他目光转向余望春,其中锐利,宛如尖刀。
余望春扫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张伟,再也无法维持表面平静。
“交出你手中的东西,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他面色铁青,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清清闻言,眸光不由自主流转至江景深轮廓分明的脸上。
她心知余望春指的,就是她在张伟房间发现的账本。
尽管余望春可能对张伟的恶行不知情,但也不能完全撇清责任。
倘若账本未能取回,无异于把柄落入旁人之手。
眼下他们势单力薄,又身处漕帮势力范围之内。
若是断然拒绝,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若乖乖奉上,那便是放弃了追查真相。
如此一来,又怎么对得起永川无辜枉死的冤魂?
清清定定望着江景深,眼底似有千言万语。
本以为他会左右为难,却见他凤眸微眯,眉间写满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