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人目睹,出手之人,竟是药王谷的孟铁心。
如今,大梁全境都在通缉他与清清二人。
“那我娘呢?”
清清听罢,震惊之余,敏锐地察觉到叶红绡的消息并未被提及。
芳妹所知有限,只能摇头。
恰在此时,远处隐隐传来大队人马的声音。
“恩公,你先躲进菜窖,我们去想法子引开官兵。”
芳妹的夫君大虎提议道。
清清心知他们相助,定要冒极大风险,不愿再连累他们一家,故而摇头拒绝。
“不必了,我要去定远王府问个清楚。”
芳妹夫妇闻言,大惊失色。
“如此一来,岂非羊入虎口?听我说,不妨......”
清清摇头,眸中坚定无比。
“他不会害我的。”
夫妇二人此刻才知晓江景深的真实身份,惊诧之余,也不再阻拦,只嘱咐清清万事小心。
清清听着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眸光流转,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你究竟要等到何时,方肯为你父王发丧?”
蓝雁归紧盯着下首沉默不语的儿子,眉头聚起层层峰峦。
当今圣上病重,江正峰又遇害。
多年来隐忍与煎熬,本以为能很快看到儿子荣登大宝。
却不料他非但没有筹备,甚至压下了江正峰的死讯。
“父王一事尚有诸多疑云未解,身为人子,不敢不孝。”
江景深面容一如往日沉静,只是眉宇间隐有阴霾。
他心知这理由不免牵强,可一旦父王遇刺的事被定性,清清......
难逃一死。
“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古忠孝难两全,天下人会明白的。”
蓝雁归语气严厉,显然无法接受他的托词。
“如今我已执掌朝堂,登基不必急于一时。”
江景深目光深邃,波澜不惊,仿佛未察觉到母亲的愤懑。
“局势错综复杂,我自有考量。”
清清与慕容英的相识与他二人几乎如出一辙,他又亲眼目睹他们举止亲密。
两人之间全无阻力,想来好事将近。
江景深本想拖延至她出嫁,以她身为外嫁女为由,护她周全。
不料日前传来的,竟是慕容英要迎娶令仪公主的消息。
他既为清清终身忧虑,恨慕容英对她不专,又恐她此时现身,会引来杀身之祸。
派去寻她的人尚未归来,母亲的质问又接踵而至。
“既已有实,为何无名?你我母子多年所盼,不正是这一天吗?”
江景深心中一阵刺痛,面上分毫不显。
“母亲所求,仅此而已吗?”
蓝雁归被他反问噎住,脸上闪过一抹复杂,随即又想起了什么。
“你突然离开数月,朱连毕何四人多次联络无果,究竟所为何事?”
江景深轻描淡写地吐出二字。
“公务。”
蓝雁归自然不信,却也明白再问亦是徒劳。
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她竟不由感到陌生。
昔日承欢膝下,唤着“娘亲别走”的孩童,转瞬间成长为独当一面、冷清果决的王府世子。
将来,他还会是大梁的国君。
当年离他而去,如今想要回来,似乎也回不来了。
“母亲如果无事,不妨回院中歇息,我还有政事处理。”
江景深微微欠身,神色恭敬中带着疏离。
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将蓝雁归隔绝在外。
蓝雁归张了张嘴,却终究只剩叹息。
她刚迈出门槛,便见朱震岳神色匆匆而来。
“世子,清清姑娘到建昌了。”
方才还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际蓦然握紧了负在身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