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轻轻摇曳,映照出群臣神色各异。
礼部尚书缓步出列,拱手道。
“宁王以德行之名高举义旗,若能使其师出无名,乱局自可不攻而破。”
话音未落,礼部侍郎紧随其后,沉声道。
“微臣以为,祸起于女子。
若了结祸端,再颁发罪己诏,言明其中误会,并对七王加以封赏,此事或可平息。”
此言一出,殿内众臣纷纷附议。
在他们心中,清清的性命不过是棋盘上一枚微不足道、可随时舍弃的棋子。
“住口!尔等懦夫,竟欲将罪责全部推于一弱女子身上,还要世子退让求和!”
连靖闻言,双目怒睁,厉声呵斥道。
“平日里自命不凡、清高孤傲,遇事却只知牺牲无辜,何其卑劣无耻!”
群臣中有人冷笑反驳:“若用一条人命,可换得将士安宁、天下太平,有何不可?”
连靖正欲再辩,又一时想不出应该如何反驳。
正在着急之时,毕怀瑾挺身而出,朗声道。
“臣附议连大人之言。”
他父亲本属“朱连毕何”四人之一,后在地震救灾中殉职。
朝廷本欲予他官职,以示抚慰,却被断然拒绝。
后来毕怀瑾凭借实力高中探花,如今成就已远超父辈。
“今日七王以无稽之谈挑战天子权威,若退让,来日他们必将得寸进尺。难道朝廷就要这样,永远受制于人,任人宰割吗?”
他目光如炬,声音铿锵,场内顿时鸦雀无声。
毕怀瑾又跪地叩首,言辞越发恳切。
“臣以为,世子当立即即位,以正名分。
再遣使臣与七王谈判,若其执意不退,唯有以战止战,方能彰显我朝之威!”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大梁已二十年未动干戈,群臣闻战色变,纷纷斥责。
“一派胡言!难道要为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而破坏太平盛世?
莫非世子要做第二个吴王夫差?”
毕怀瑾面不改色,冷然回应。
“此非儿女私情,乃中央与地方权力之争!”
殿内分为两派,争执之声不绝于耳。
“微臣也附议世子即位。”
武安王出列,声如洪钟,震彻朝堂。
“臣愿为使,前往与七王斡旋。”
他目光扫过群臣,气势逼人,令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江景深立于高阶之上,神色冷峻如霜。
七王联军宣称四十万雄兵,可依据他们封地的人口、田地推算,成年男子不超过二十万人。
若再剔除老弱病残,人数更是锐减。
而他手中,却是实打实掌握三十万大军。
实力在此,加上从不自证的性格,江景深盘算的,只有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打击封地势力,避免内乱发生。
群臣见武安王等重臣皆已跪下请命,又见江景深居高临下,威压如山,心中不禁动摇。
片刻间,半数以上臣子纷纷跪地,口中高呼。
“请世子即位!”
余下之人见状,亦不敢再持异议,纷纷低头俯首。
“既蒙诸位抬爱,我意已决。”
江景深扫视群臣,声音携千钧之力,在大殿内回荡。
“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礼部即刻着手筹备各项事宜,不得有丝毫差池。”
待清清得知江景深登临帝位时,她在永川半月有余。
知晓他一切安好,清清心头大石稍稍落地,又将精力投入到了寻人中去。
封无痕如今事事体贴顺意,待她更胜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