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最苦的还是小姐你,老爷临终,怎就非要把小姐许配给他呢……”
杨芸荆没有再说话,古人都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老爹没有那么死板,可问题是,这次是临终遗言。
她杨芸荆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为的就是光复杨家。可如今一个孝字当头,她只能心许那个让她时而欢喜时而担忧的无耻之徒身上。
“其实,他也挺好的。”
细细想来,杨芸荆面露深思,“爹跟他说过我之前的婚事,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些。通安县城里的那些公子你也见过,从我有了上次嫁人之后,哪怕他们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可还是没人愿意再上门提亲。”
怎么说也是封建社会,名节在一定程度上比命都重要,若是做了让人戳脊梁骨的事,这一辈子都没的头抬。
对此,福老也只能无声叹息,谁让这个时代女卑男尊呢!而且杨家如今没落了,杨芸荆想让人明媒正娶,可能性不高。
“小姐小姐,孙公子听说你受了伤,立刻找了医士回来看你——”
外面忽然传来了铃秋兴奋的声音。
杨芸荆的伤很重,除了内伤之外,手臂上的一道伤口也较深。
“好在这位姑娘及时止住了血,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就是这伤,还要养上个把月才能适当走动,要痊愈估计得两三月。”
医士替杨芸荆检查了伤势,确定无碍之后,这才不急不缓的道:“我先给这位姑娘换了手臂上的药,然后为你们开下药方。”
孙清远此时也走前看了一眼伤口,却是眉头微蹙,“你把要换的药准备好,包扎的事本公子亲自来,写了药方之后你就可以跟车夫回去了。”
诊治的钱是之前给了的,孙清远既然说不用他换药,医士自然也不在意,故自开着药方。
趁着空隙时间孙清远出去了片刻,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然多了一个小罐子,罐子的密封口打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酒精味弥漫整个屋子。
“铃秋,你去帮忙将这些布在开水里煮一下,盏茶功夫就好,然后在外面自然晾干后给我,经过沸水杀菌,可以放置伤口感染……”
孙清远在医士走后一点点的吩咐着众人,至始至终,一门心思都在那长长的伤口上。
还好,没有流血不止的情况。
纱布准备好,天色以黑,孙清远亲自配好了药材,准备好所有东西之后这才抱着酒精罐子来到坑头。
无奈的摇头,孙清远惋惜的轻叹之后,这才柔声道:“这是酒精,你只要知道用它涂抹在伤口周围可以起到杀菌的功效就好,这样可以让伤口保持干净,以免被感染。
不过这玩意抹在伤口上会很疼,你忍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那轻柔充满关怀的声音是杨芸荆第一次从孙清远口中听到,身体受了重伤,家境又如此没落,那脆弱的心灵在被温暖充斥的瞬间,口中凝聚了千言万语。
微微张嘴,杨芸荆感动的正要说话,孙清远却趁着机会把一块干净的纱布塞进了她的口中:“疼的话就咬着这个——”
消毒、上药、包扎,虽然第一次见这种处理伤口的方法,可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却是感动的杨芸荆跟铃秋一阵酥麻。
少女心被融的化化的。
想到今日孙公子当众打自己的可耻举动,铃秋非但心中的不满消了不少,反而在想着‘如果自己也受了伤,孙公子会不会也这么关心自己呢?’
想着,一张可爱的小脸,终于又绽放了些许微笑。
……
西游记后面的故事孙清远跟刘老头讲了大半,并且吩咐了刘老头一天最多讲多少。
因为杨芸荆受伤,再加上勾栏里住着着实不舒服,孙清远就在祺耶村住着了。
这些天因为免费茶水的提供和西游记的演说,勾栏的生意开始好转,刘老头也会每天将分成送过来,虽然后面的几天平均每天只有一两银子,可对于过上如同生活的杨家众人来说,三成的利润,三钱银子也已经不少了。
入夜,孙清远让已经爬在杨芸荆坑头的铃秋先去睡觉,他亲自守护在杨芸荆的身边。
毕竟对伤口的处理,孙清远知道的要多一些。
“谢谢你。”恢复了些许血色的杨芸荆缓缓开口。
若是别人,孙清远定然不会轻易买账,可毕竟相处久了,杨芸荆说起来也没有啥错。
可这种事情孙清远不想惯着,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女人就做一些女人该做的事情才对,以后再有这种事,我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杨芸荆没有再说话,只是这一像坚强冰冷的女子,眼角竟然挂上了泪珠,这一刻,她是真的感觉孙清远可以依靠。
每天三四钱银子的进账,虽然不多,基本生活却也有富余。
就这样一连过了六天,随着天气的越来越冷,加上家中又有了一些积蓄,这天午时,阳光明媚,孙清远跟杨芸荆打过招呼便独自出门,准备去通安县城买些过冬用的物什。
可刚刚到了门口,本该在勾栏里的福源却是出现在了这里。
看他那神色匆匆,在寒冷季节跑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孙清远的心中顿觉不妙。
“孙公子,不好了,城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