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你的伯父……”苏和到底没有骂出来,只是厉声说了这一句。
“那又如何?”苏昕轻飘飘的道。
这一句噎得苏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摇了摇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家里人只会更狠,一点儿人情味也没有。”
苏昕吹了吹茶,抿了一口,道:“伯父,若是我不出这笔钱,您又该如何呢?”
那苏和的产业,将会缩得更小,甚至荡然无存。
“为商者,都为利而已。”苏昕道,“我虽然是您的侄子,但我也是个商家,不能为了叔侄情份,而给自己造成损失吧?”
“哼,”苏和冷冷看了他一眼,“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借?”
“入股可以,借,不行。”
苏和起身,“好,你够狠。”
“伯父慢走,侄儿就不送了。”苏昕起身道。
苏和背起了双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苏昕坐下来,继续喝茶。
不多时,苏瀚进来了,道:“伯祖父,看上去很不高兴啊。我跟他问好,他用鼻子眼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不肯借给他钱,他怎么高兴的起来?”
“哦……”苏瀚思忖道,“伯祖父只是丢了个紫檀盒子,那里面能有多少钱?”
“你说呢?”苏昕捋了捋胡子。
“哦!”苏瀚恍然大悟。
苏昕悠悠然的又喝了一口茶,道:“狡兔三窟,你的伯祖父可比兔子还要狡猾。”
“那父亲要是不肯把钱借给他,他会怎么样呢?”
“也会安然度过的。”苏昕道,“只是,他想拿下冲州的那块盐田,恐怕就不行了。”
“那……”
“这就要看你未来岳父,我的好亲家,如何表演了!”
苏瀚淡淡一笑,道:“世子爷该到了,我也该准备准备了。”
苏昕点了点头。
“榕儿在做什么呢?”苏昕问道。
“给伯祖母准备寿礼呢!”苏瀚道。顺便把苏悦榕在玉器店遇到晋王妃的事情一并告诉了苏昕。
“这样也好,在宣成郡主走之前,或许她还能再见一面白家大小姐。”
苏昕的话很快应验了。
宣成郡主要回淮宁了,请苏悦榕也来为她送行,实则是为了让她送一送白锦凤。
苏悦榕第一次去晋王府,少不得要精心打扮一番。她皮肤白皙,穿什么颜色都好看,选择衣服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她认为十分有必要戴上王妃送给她的红玉镯子,新裁的葱绿春衫变得很不合适,水红色褙子又会了镯子的眼,挑来挑去,最后穿了水红色百褶裙搭了白底水红梅花图样对襟褙子。
收拾妥当之后,带了春燕、夏蝉两个出了门。
晋王府倚靠西山而建,隰河水从门前绕过,马车踏上隰河小桥时,苏悦榕啧啧赞叹:“好风水。”
进了晋王府之后,苏悦榕粗通的风水知识就显得不够用了,却隐隐能够感到其中的威严和帝王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