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武植这么说,慕容彦达好奇了起来,其他官员也都很奇怪。
“呵,武大人真是大言不惭,洪灾来临,灾民流离失所,你又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住那么多百姓?你会布天罗地网不成?”何田冷笑。
马章道:“只是两倍的赈灾粮就能阻止灾民逃荒,武大人未免太天真了,你涉世未深,很多事情还不懂。”
他神情傲慢,丝毫不掩饰对武植的轻视。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众官员们也都看不上武植这样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
“武植,如果你能把受灾百姓都留住,两倍赈灾粮不是不能给你,不过你要知道,人多了也会生出更大隐患,万一你控制不住,那殃及的就不止是阳谷县,而会祸及整个青州。”
慕容彦达揉了揉眉心,满眼的疲倦,但还是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所以,本官劝你想清楚。”
慕容彦达意思是让武植回去想明白再说,本意说完就宣布散会,可武植却不给他散会的机会。
“回禀知州大人,下官已经想的清清楚楚,请大人批准。”
“这……”
慕容彦达愣了愣,环顾周围众官员,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马章立刻冷冷道:“当然是驳回了,赈灾粮岂是他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就是!太儿戏了!”
“不能给。”
………各县知县没有一个支持武植的,哪怕武植已经许诺不让灾民流入他们县。
“好啊!既然你们都反对,那今年龙河如果爆发汛情,我们阳谷县就不开堤泄洪了,谁爱泄谁泄去!”武植也是有了脾气。
“武植,你……”
几个知县率先站了起来,有些惊恐的看着武植。
因为每次发洪水都有阳谷县泄洪,其他四县河堤这些年修缮多有松弛,防洪能力大不如从前。
阳谷县如果不泄洪,那么一旦爆发洪水,青州其余四县都有决堤之险,尤其是在阳谷县下游的桃园县河堤压力最大。
“大胆!阳谷县泄洪是青州府衙并京东东路四使商议结果,武植,你敢抗命犯上?”
一直没说话的何田训斥起了武植。
“到时候你们若是给够我灾粮,我自然泄洪,若是不给,那我就抗命了!”武植索性翻脸,直言道:“让我们阳谷县百姓遭灾也就罢了,还舍不得给粮,就算闹到朝廷那里,我也不怕!”
此言一出,议事堂里顿时鸦雀无声,慕容彦达沉着脸不说话,其余官员各有心思。
这种损一县而保其他县的政策虽然在青州内部被认为是正确的,可若闹上了朝堂,肯定会引来无数诟病。
往小了说这是“惰政”,往大了说是“政治不正确”,官家爱民如子一视同仁,治国安邦岂能拆东墙补西墙?
何况还是因为多要一倍灾粮这种小事,青州高层断然不会让这件事闹到朝廷的。
马章等人想的是,如果闹到朝廷,那么处于弱势的武植肯定会给朝廷留下为民请命的好官形象,反倒显得他们狭隘了。
众人沉默的时候,武植坐下喝了口茶,他可不是一时兴起,实际上这次来青州开会的主要目的就是敲竹杠。
只要两倍算便宜他们了。
“好吧,就如你所愿!”
好一会儿,慕容彦达捏了捏眉心,答应了武植。
其他官员也都想明白了其中厉害关系,没人出言反对。
何田出言警告武植道:“不过武植,你要记得你的保证,如果泄洪,阳谷县灾民,不许涌入临县!”
马章紧跟着道:“若是涌入,到时候别怪我们不客气!”
往年他不敢驱赶灾民,怕民乱的帽子扣自己头上,但现在武植已经作了保证,那么马章打算到时候调兵堵住桃园县各路口,阻止阳谷县灾民进入。
到时候阳谷县内肯定鸡犬不宁!
想到这里,马章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