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
……
黄泉的杀手和逍遥盟的人死伤各半,余下的人仍在浴血奋战当中。
日头逐渐偏西,这场天山顶上,仿佛直达天际的大战正是如火如荼。
遍地都是尸体,鲜血犹如泼墨一般洒得到处都是。
角落里,严笑卿手握长剑直指霍岚昔,剑锋抵着对方咽喉,心头的愤怒逐渐被杀戮和血腥麻痹,只剩一颗无动于衷的心,再看霍岚昔,竟觉不出半点异样,只是问:“为何不反抗?”
以霍岚昔的武功,若真反抗起来,哪还有旁人还手的余地?可他只是从头到尾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既不出手帮逍遥盟,也未曾想要逃离的样子。
霍岚昔总是这么奇怪。
严笑卿一直都不懂霍岚昔,如今,却也不想懂了。
“我说过,你可以杀我报仇。”霍岚昔动了动唇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来,说着徒手握住剑锋向下,将剑尖直抵在自己的心口,“严豫,我要的并不多,我不过要你的一滴眼泪,这你都不能答应吗?倘若你对我有过半点真心,那便为我流一滴泪吧,然后你可以随便把我怎么样,要杀要剐都可以。”
严笑卿手上微微一用力,剑锋瞬间刺破了霍岚昔胸口的衣物,冰冷的利刃触及那一块温热的肌肤,竟像是情人的轻抚。
“你是如何做到从我六岁开始,每每深夜传音给我的?眼泪,心头血,你到底想做什么?”严笑卿若是到了此刻还不懂,那真是蠢笨至极。
霍岚昔闻言却愣了愣,随即否认:“不是,你误会了,那不是我。”
“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严笑卿面无表情,冷声嘲讽,说着手上再次微微用力。
剑锋终于缓缓没入霍岚昔心口。
霍岚昔那双漂亮的眼眸里露出些许恐慌之色,却不是恐于死亡,而是别的,严笑卿看不懂的东西。
“笑卿!”
身后是两方势力互不相让的血战,严易春忽然从人群里冲过来推开自己的弟弟,将并未伤及要害的霍岚昔搂在怀里问:“你就这么想死?”
严易春身上也有血,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看着兄长那副担忧的模样,严笑卿质问:“严皓,你干什么?”
就算兄长再如何喜欢霍岚昔,也不能这样不分是非地护着自己的仇人。
严易春看了弟弟一眼,像是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什么都没说,只是问霍岚昔:“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往自己身上揽?”
霍岚昔像是丢了魂,闻言只是呆呆地看着严易春,稍显纳闷:“你怎么知道?”
严易春笑得苦涩:“在我十三岁那年,将死之际,有人往我口中放入一枚鳞片,还对我说了一些话。那人还当我听不见,其实我那时尚有意识,我都听见了。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
“你……”霍岚昔难以置信,“所以你,早就猜到是我了?”
“先前一直无法肯定,只觉得你的声音和那个人很像。后来,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甚至拿我当幌子去惹笑卿吃醋,我便猜到了。”严易春垂眸,脸上笑容由苦涩变作自嘲,“岚昔,你用错方法了。你那么对笑卿,只会适得其反。他自小没有被爱过,你那么对他,只会将他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