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她可是坐的大马车,本来想着应该她和百里清虞一起坐大马车的,结果那几个丫头把自己赶来坐这个小马车。
这个狭小的车厢内并没有软垫,硬邦邦的木板透着一股生冷,尤其是每过一处颠簸之地,车身便要剧烈地抖一抖。
那股震动毫无缓冲地传到车内,震得人骨头都要散架了,屁股也被硌得生疼,腰背也被颠得酸楚不堪,她现在不止满心的疲惫和不适,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她虽然是个奴才,可在侯府也算是养尊处优,每日只需要陪夫人处理一下事情就行,如今却这样遭罪,满心的窝火。
旁边的小丫头春分见时妈妈这个样子,也有些害怕,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马车的边缘,又努力稳住自己,时不时看向她,带着几分担忧。
她们下人坐的马车不都是这样的吗?她都习惯了,可她不敢说。
这次来老宅接大小姐,时妈妈就是看她老实好使唤才带了她的,她一家的身契都在夫人手里,她也不敢不听话。
马车再次剧烈抖动时,时妈妈猛的朝她倒过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住,试图让时妈妈坐得稳一些,嘴里还轻声说着:“时妈妈,您小心些。”
时妈妈坐稳后,朝她吼道,“你这个死丫头,贱蹄子,你是榆木疙瘩吗?不会坐了离我近一点扶稳我,小心我回去告诉夫人你偷奸耍滑,把你嫁给看马棚的赖酒鬼。”
小丫头春分不敢辩驳,又怕回去真的被嫁给那个40岁死了三个老婆的老酒鬼。
只能怯懦地挪过去扶住她,“对不起,时妈妈,奴婢知错了,求求您千万别跟夫人说把我许配出去的话。”
时妈妈发了一通火,又有小丫头给她当靠垫,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眯着眼睛补觉。
一路紧赶慢赶好几日,总算到了京城。
马车停稳后,春分小声地对时妈妈说:“妈妈,到侯府了。”
时妈妈白了她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衫,趾高气昂地下了马车。
春分跟在她后面,趁人不注意,悄悄揉了揉被她靠得发酸的半边肩膀和早已麻掉的双腿。
时妈妈走到大马车前,端起虚伪的嘴脸,请百里清虞下马车,“大小姐,到侯府了,下马车吧。”
巧梳掀开了帘子,扶着清虞踩在放置好的脚凳上下了马车,几个丫头也跟在后面下了车。
清虞望着眼前清平侯府朱红色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两侧的石狮子张着大口,彰显侯府的权势。
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门楣上的牌匾刻着“清平侯府”四个大字,字体刚劲有力,只是那朱漆似乎比她记忆中的颜色暗淡了一些。
门口的家丁看到时妈妈,忙过来打招呼:“时妈妈,您可回来了。”
眼神却不住地往清虞身上瞟,见她穿着朴素,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还是微微躬身:“见过大小姐,老夫人她们在花厅等着您呢,快请进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