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正弘见清虞依然是这样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的火就止不住,“我一回府,就听说你给了教养嬷嬷好大一个下马威,让她失了体面,昨日还把你五弟练习射箭的弓摔断了,你作为侯府嫡长女,却行事乖张,蛮横无理,你可知错?”
清虞淡定从容地回道:“父亲,我觉得我有必要把事情还原一下,您再看看我是错在了哪里?”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以极快的速度把一旁架子上放置着的弓箭拿到手里,拉开弓弦,对准了他。百里正弘吓得后退一步,呵斥道:“你简直放肆,你要干什么?”
清虞语气淡淡:“昨日五弟就是这样对准我的,他说只是同我开个玩笑,我想着总该礼尚往来,便也跟他开了个玩笑,事情就是这样,父亲若是不信,可以把五弟叫过来,问问他我可有半字虚言。”
说完,接着就把马嬷嬷示范过的所有礼仪动作逐一做了一遍,问道:“父亲看看,动作是否规范?”
百里正弘搞不懂她又要干什么,只能僵着脸如实说道:“还不错。”
“可马嬷嬷说我站姿松垮,动作不够优美。让我抄十遍奉茶流程,还说我研磨的水加多了。父亲平日最喜三妹,我的礼仪同她相比又如何?我当时既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她却刻意刁难我,我只不过是当着她的面捏碎了一个茶盏,就像这样。”
清虞说着,便把书桌上的茶杯又捏成了粉末。百里正弘看得心惊,感觉衣袖里的手腕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景邬毕竟是你的弟弟,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又何必把他的弓箭折断?马嬷嬷也是为父特意请回来教你的,你性子太过桀骜,这样子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清虞嘴角泛起一丝讥讽:“五弟小我还不到两岁,他年纪小不懂事,那我得要有多懂事?
我性子桀骜?自从母亲生病去世以后,一直到我离京又回京,父亲可曾关心问候过我一句?我这些年在信安是怎么过的,父亲又可曾知道?我回府后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没有错,父亲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问缘由,不问是非就断定是我的错,父亲您就对吗?”
百里正弘一噎,说道:“你这不是也好好的吗?至于你在信安,无非也就是被下人贪了些你零花的银两罢了,你会武功,礼仪也还过得去,老宅的人肯定把你照顾得很好,给你请了先生和老师,总不能是你自学而成的吧?”
“不管是谁照顾了我,都不会是父亲的功劳,父亲可以放心,我不会主动给侯府添麻烦,父亲也不用对我指手画脚。没事我就先退下了。”清虞冷冷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出了书房。
百里正弘本想教训清虞一顿,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气的胸膛剧烈起伏,“逆女,简直是逆女。”
清虞出了书房之后,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一棵树上有什么一闪而过,驻足凝视了片刻,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又回头看了父亲的书房一眼,便不再理会,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主子,那个百里大小姐的事情属下都查清楚了。”余二回到王府,就赶紧去禀报了司空珏。
司空珏正在翻阅书卷,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书页边缘,听到余二的声音,微微抬首,薄唇轻启,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地慵懒,“查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