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听了林冲的辩解后,命令给林冲戴上刑具并将他投入监牢。
林冲的家人送饭给他,并偷偷送些钱财。
林冲的丈人张教头也前来打点关系,用财帛来疏通情势。
恰好有一个审案的孔目,姓孙名定,是个为人正直、热心行善的人,大家都叫他“孙佛儿”。
他知道林冲的事情后,转悠在府里,向府尹报告道:
“这件事确实冤枉了林冲,应该帮他洗清冤屈。”
府尹回应道:
“他犯了重罪,太尉已经批示,必定会判定他‘持刀闯节堂,欲杀本官’,怎么能帮他呢?”
孙定说道:
“这个南衙开封府不是朝廷的,难道是高太尉家的私产吗?”
府尹怒道:
“胡说!”
孙定解释道:
“谁不知道高太尉当权,依仗权势,霸道强横。”
“他府中不管什么事都做,若有小小的违犯,他就让开封府来处理,想杀就杀,想剐就剐,难道这不是高太尉的私人官府吗?”
府尹沉默片刻问道:
“按你说的,林冲有什么办法去避开他的责罚?”
孙定说道:
“从林冲的辩解来看,他并无罪,只是没能抓住那两个承局的人。”
“如今如果他承认‘不该佩刀误入节堂’,然后判二十杖,流放到远地方当兵,这样就能保全他。”
滕府尹听后,心里明白了,便去高太尉面前反复禀告林冲的辩词。
高太尉听后知道难以辩驳,又碍于府尹的面子,最终同意了。
于是,滕府尹回到衙门,将林冲从枷锁中解开,施下二十杖,并命人将他的面颊刺上刑字,准备将他流放至沧州。
在衙门里,府尹为林冲打上七斤半重的铁制护身枷,并贴上封皮,派遣两个差役董超和薛霸押送他前往沧州。
两人领了公文,押送林冲出开封府,正巧碰上林冲的邻居和丈人张教头,他们都赶来送行。
林冲和两位差役一同到了州桥下的一家酒店,坐下歇息。
林冲感慨道:
“多亏了孙孔目的帮助,这鞭子打得不重,我才能走得动。”
张教头让酒保安排酒菜,并特别照顾两位差役。
酒过数杯后,张教头拿出银两,将费用结清给差役们。
林冲握着丈人的手,说道:
“泰山在上,我不幸遇到了高衙内,受了一场冤屈。”
“今天我想说,跪拜泰山,感谢您将令爱嫁给我,三年来没有半点过错。”
“虽然没有孩子,夫妻间也从未争执过。”
“然而现在,我遭遇这场横祸,流放沧州,生死未卜。”
“娘子在家,我不放心,害怕高衙内威逼她,我这心里实在不安。”
“我知道您一定不希望她一人在家受苦,年轻貌美,不能因为我而耽误她的前程。”
“所以,林冲决定写下休书,允许她改嫁,不必再牵挂我。”
“我走了心才会安稳,免得高衙内再次陷害。”
张教头劝道:
“林冲,别这么说!”
“你这是命不济,遭遇不幸,又不是你主动引发的。”
“这次你去沧州躲灾避难,等将来天命有情,事情过去了,我们一定会团聚。”
“我家中有些积蓄,等明天我就去把女儿接回来,带上她一起照顾。”
“我不会让她受委屈,且不会让她外出,你尽管放心。”
“我会经常写信送衣物给你。”
“你在沧州牢城里,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只需安心去。”
林冲感激道:
“感谢您厚意,若能如此,我即使死去,也心安。”
但张教头仍坚持不答应,周围邻居也纷纷劝他不能这么做。